太宰治沒有回應未卿殊的疑問,轉而說起赤楓望:
“赤楓那隻蠢狗從小腦子就有病。”
這不是在罵人,太宰治隻是在陳述事實:
“不會回應别人,常常一個人發呆,總是有一些刻闆行為……當然,現在已經改變很多了。森先生為他檢查過,發現神經系統有病理上的異常,這是先天性的基因病,無法治愈。你知道是什麼嗎?”
太宰治平靜道:“是孤獨症。”
未卿殊瞳孔驟縮,聲音幹澀:“……什麼?”
“驚訝嗎,我也是。剛開始見到他時,除了有一些刻闆行為,表面上他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别。見到人會笑,會附和别人的話,除了呆了點沒什麼毛病。直到我和他出任務後——”
“那是一次殲滅敵對組織的任務,對方首領在之前的火拼中跑了,我們負責追擊,接到首領家人的消息後,我們前往抓捕,準備以此要挾,結果發現首領的妻子為了不拖累丈夫,已經帶着孩子自殺了。丈夫聽聞此事,也飲彈自盡,我們最後隻找到了他抱着照片的屍體。”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歎了口氣,除了我和赤楓望。尤其是赤楓望,他還笑着。我問他‘你沒感覺嗎’,他說——”
“有啊,我很高興,因為今天很早就完成任務了。”
太宰治:“從那時起,我就知道赤楓望是個沒有心的家夥,他無法理解發生的一切,所以不會産生過多的情緒,是比我還要空洞的怪物。”
太宰治傾身,靠近未卿殊:“無論我怎樣激怒他,除了找人,他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直到今天,赤楓望遇到了你。”
作為微表情解讀大師,太宰治一眼就發現赤楓望不同以往的笑容——他的嘴角不再是精心計算過的弧度,而是完全放松的,随時變化的笑容。
這已經不是奇迹而是驚悚片了,就像無心無情的怪物突然變成了有血有肉的人一樣,隻會産生恐怖谷效應。
太宰治:“比起奇迹,我更相信這是一場人為的巧合。你用某種方式控制了他,畢竟赤楓望再蠢也是一名超越者,如果能得到他的保護,你就再也不用擔心自身安危了。”
越來越近的下樓聲傳來,太宰治突然伸手按住未卿殊的後頸,不讓他掙脫:“你的能力很有趣,竟然能讓别人愛上你,雖然是被動的,也足夠強大。但你最不該把主意打到赤楓望身上,再怎樣他也是mafia的一員,當然不能被你随意利用。”
太宰治眼睛下壓,笑容嘲諷:“猜猜在他面前失去能力的你,會被他怎樣懲罰呢?”
與此同時,赤楓望的身影也出現在樓梯口,一眼就看到了兩人得動作,揚起的笑容凝滞:“卿卿……”
一秒過去了、兩秒過去了,太宰治始終沒有等到異能力的發動,于是瞬間明白自己猜錯了。
繃帶少年露出了豆豆眼,可可愛愛笑了笑:“哎呀,這下完了~”
如他所料,平時怎麼挑逗都不會生氣的赤楓望,看到這一幕身後升起宛若實質的黑氣,地闆在他的異能中氣化,昭示着他此時飙升的血壓:“太、宰、治!”
“碰!——”
随着赤楓望的飛踹,一個黑漆漆的人影被鑲嵌到對面的牆上,一動不動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未卿殊:……
赤楓望轉身看向未卿殊,剛剛還渾身煞氣的殺神,在未卿殊面前又變回熱情開朗的活潑小狗:“卿卿别怕,我把壞蛋打跑啦。”
他拉起未卿殊的手,興緻勃勃地帶他離開。
未卿殊被赤楓望拉着走了幾步,回頭看一動不動的太宰治:“他怎麼辦?”
赤楓望笑容燦爛:“放心,我有分寸,不會死人的。”
見面熱情,沒死就行,真是感天動地的同事情啊。
未卿殊不好評判他們的關系,沉默地跟着赤楓望的步伐。
赤楓望現在還沒完全張開,但身姿卓絕,雙肩開闊,已經比未卿殊高了半個頭。從未卿殊的角度,能看到他耳垂上的紅色耳釘,在光下閃着亮晶晶的光芒。
也許深受哥哥的衣品影響,他也帶着一頂禮帽,上面的金屬配飾和西裝上的相互映襯,十分耀眼。
張揚的少年感和成熟的紳士氣質在他身上完美融合,散發出别樣的魅力。
未卿殊仰頭問道:“我們去哪?”
“卿卿不是想找到被搶的東西嗎?我們去找罪魁禍首。”
赤楓望帶着未卿殊來到一個房間,為了不吓到未卿殊,赤楓望專門命人将通緝犯帶到這裡,接受審訊。
未卿殊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家夥:“是他。”
與初見相比,搶劫犯的衣物破敗不堪,帶着很多血迹,面容憔悴,顯然在港口mafia的監牢裡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