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被嘴唇碰到，癢意讓五條悟的腳步微頓，他忍住想要側頭躲避的沖動，清清嗓子，故意恐吓：“找個地方把你賣了。”

柊嘉禾：……

他将臉湊到五條悟眼前，眨着眼睛賣萌：“我這麼漂亮，你舍得賣麼~”

五條悟腳步不停，他一邊走，一邊伸手捏住亂動的臉蛋：“哼，當然舍得......嗯？你幹嘛咬我！快松開。”

“誰..讓..你..舍..得..賣..我！”柊嘉禾含糊不清地表示氣憤。

五條悟：……

難評，真的很難評。

倒不是很痛，而是柔軟的東西滑過指腹，感覺麻麻的。

“快點松嘴！”

“不..要..”

“我今天拍死咒靈，還沒有洗手！”

“哼..你..有..無..下..限”

兩人在門口僵持起來。

柊嘉禾覺得自己腮幫子酸酸的，于是盯着白發少年囫囵道：“你說‘我錯了’，我就松口！”

“不要，老子絕不可能說這種話。”

柊嘉禾惱了，吐掉嘴裡的手指，狂掉眼淚。

換個身體的好處就是——淚水說來就來。

憂郁王子的稱号不是白給的。

他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楚楚動人’。

柊嘉禾想，要是五條悟還無動于衷，那估計是真不喜歡自己了。

嗚嗚，雖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但此花一枝獨秀，豔壓衆人呐。

想到自己無緣此花，柊嘉禾哭得更傷心了。

五條悟見狀，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他連忙用指腹輕輕拭去淚珠：“你别哭啦，多大點事，至于嗎。”

聽聽這話，不如不說！

柊嘉禾繼續哭。

怎麼還哭得更兇了。

五條悟覺得難辦且頭疼。

他試圖勸解：“你知道的，那些都是玩笑話啊。”

柊嘉禾不搭理，接着哭。

五條悟：……

小矮子哭得他胸口發悶。

算了，不就是認錯嗎！

“好啦，抱歉，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即使開玩笑也不行，我...怎麼可能舍得賣你嘛。别哭了，好不好~”

柊嘉禾抽抽噎噎：“真的？”

“真的！”

“你錯了？”

“我錯了！”

“你喜歡我？”

“我喜歡....！”

柊嘉禾終于破涕而笑。

五條悟：……

***

“把我帶到你房間幹什麼？”

他連鞋子都沒穿唉。

柊嘉禾坐在沙發上，疑惑不解時，旁邊遞過來一杯可可。

“咦，你什麼時候買的，你不是不喜歡嘛？”

五條悟叉腰冷笑：“可是你喜歡啊！你在再仔細看看四周！”

啊？

柊嘉禾不明白，他端着可可，粗略環視一圈後，發現五條悟的房間大變模樣。

“這有什麼問題？我離開了四個月，你重新裝修不是很正常嘛。”

“哼，”五條悟斜睨着房間裡的另一個人：“是我重裝的就好了。你再認真看！”

柊嘉禾舉着杯子示意：“不能等我先喝完可可嗎~”

“你可以邊喝邊看！”

“那你先給我拿雙拖鞋。”柊嘉禾指着自己沒穿襪子的腳。

五條悟的注意力瞬間落在那雙腳上，他微微一怔：“你..什麼時候弄上去的？”

柊嘉禾特意将腳擡高：“剛剛呀，久久幫忙畫的，好看吧~”

專門讓你看的喲！

「……」

人類的情趣，真是奇怪。

腳背上的紅玫瑰栩栩如生。

“……還行，挺好看的。”五條悟心不在焉地誇獎一句，便不再看那雙白嫩腳丫，他轉身走到鞋櫃旁，從中找出一雙棉拖鞋，拿過去：“不是冷嗎，趕緊穿上。”

柊嘉禾：？？？

首先，他沒說冷。

其次，現在九月份啊，大哥，沒到穿棉拖鞋的時候啊。

“沒有涼拖嗎？”

他不想穿棉拖，會蓋住玫瑰的。

五條悟搖頭：“沒有！”

涼拖肯定遮不住那朵玫瑰。

柊嘉禾猶豫片刻，正當他要說光腳時，五條悟已經幫他穿好了。

……？？！！

行吧。

柊嘉禾捧着杯子，抿了口可可，壓驚。

話說，五條悟為什麼要幫他穿拖鞋？！

而旁邊，坐在沙發上的另一個人，在發呆。

此刻，一朵樹脂封裝的玫瑰花在五條悟腦海裡瘋狂刷屏。

他看到——

受傷的狗，叼着玫瑰花，送給年幼的自己。

然後，狗離開了。

年幼的他拿着發蔫的玫瑰有些苦惱。

在垃圾桶旁多次徘徊，卻始終沒有扔掉。

最後他決定将它保留下來。

透明的樹脂中，玫瑰花好似初見。

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它陪伴着年幼的他。

直到，保存到達極限後。

他給它拍了最後一張照片。

這一切，狗都不知道。

身臨其境的五條悟難掩憤憤：發蔫的玫瑰有什麼好看的！

該死的紅玫瑰，和他過不去了是吧。

對了，照片在哪裡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