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少喝點吧,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誰不知道酒喝多了傷身體呢?但,不喝行嗎?”
我看着陳晞的嘴角,似乎夾雜着幾分苦澀。她是在拿身體做本錢,才拼出今天的位置。
“啊,不過昨晚有一陣确實喝得上頭了,我沒做什麼丢人的事吧?”陳晞緩緩喝了一口湯,望着我問道。
我很喜歡看陳晞,可總是害怕她看我。她的眼神似乎總能看進我的心裡,看穿我的心思。
我連忙低頭,喝着碗裡的湯。暖意穿過胸膛流進胃裡,回味無窮。
丢人的事?我回憶着昨晚的場景,什麼才算丢人的事?
是在衛生間裡沖了六次水才出來?是走不穩路需要我攙扶着?還是靠在我肩膀上說了好多的話?
陳晞不可思議地放下湯勺,問道:“怎麼不說話?我……我不會真的做了什麼吧?啊,我的形象全毀了。”
陳晞很在意在我面前的形象嗎?我不知為何會有幾分竊喜,有種我是她重視之人的得意心情。
我生出幾分逗她的心思,笑着回答:“倒是沒有狂奔,也沒放聲高歌,我陪你去廁所吐了一陣,臨走前你又靠在我肩膀上緩了一陣。”
陳晞的臉上如釋重負,她用筷子夾了雞肉,扔進我碗裡,“你膽子越來越大,敢拿我開玩笑了?”
“不是你說的,下班了你就不是我領導,我們隻是……”我卡殼了一下,“普通同事。”
我是很想把她當朋友,可她呢?我終究沒敢說出“朋友”這兩字。
陳晞夾住豬肚的手停頓了一下,又繼續伸到我碗邊:“哦?隻是同事嗎?看來我還不配做你的朋友啊!”
我慌得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晞姐,是我……怕你不當我是朋友。”
在陳晞面前,我總會覺得自卑,所以總是小心翼翼。
“看來還得多請你吃幾頓飯,才能成為你的朋友。”陳晞若有所思地閉上眼,不知是在回味湯裡的鮮美,還是真的在思考怎樣才能成為我的朋友。
隻有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我才敢大膽地盯着她看。這般模樣,竟有幾分可愛。
“那我的朋友,以後私下的時候可以稱呼你‘晞晞’嗎?”
陳晞睜開眼,眼眸裡滿是笑意:“好久沒聽到過這個稱呼了,别人都是叫我的大名,或是職務,稍微親近一點的就是叫我‘晞姐’。隻有最親近的人才會叫我‘晞晞’。”
我有些失望,也發覺了自己的唐突:“哦,那就是不可以這麼叫你喽。”
陳晞溫柔一笑:“當然可以,小雲雲。”
“小雲雲?這麼肉麻,再說我哪裡小了?”我一邊偷着樂,一邊不服氣,不就比她少吃四年的大米飯嗎?
不知道陳晞是故意的,還是隻是巧合,她的目光在我胸口停留了三秒,我霎時紅了臉。
她卻笑得前仰後合,甚至用紙巾掩住嘴巴繼續笑:“反正你就是比我小。”
我看着陳晞前仰後合的模樣,惱羞卻未成怒,原來陳晞也有調皮的一面,小叔沒說錯,她真的很“壞”。
我在她的面前,總是像個輕易就被拿捏的小孩,時常陷入她的“圈套”。或者說,我心甘情願地想要被她捉弄。
我想,我是真的放下“階級隔閡”,把陳晞當朋友了,而且很喜歡這個朋友。
那天之後,連續三天都沒看到陳晞在公司出現,應該是又出差了。我每天跨進公司的第一個想法,都是“今天能不能見到陳晞”。
我很想給她發消息,又怕打擾她工作。
第四天晚上,我忍不住給她發了條信息:“晞姐,你出差了嗎?”
我不知道她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她身邊是否有同行的同事,所以選擇了“晞姐”這個稱呼,即便被同事看到了也不會多想。
直到将近十一點半,我收到回信:“小雲雲想我了嗎?這幾天在出差,這會兒剛回酒店。”
我忍住上揚的嘴角,陳晞是怎麼做到這麼收放自如的,可以一本正經地教導下屬,也可以輕易地叫出這麼肉麻的稱呼。
我知道她現在是一個人,便放心地和她聊天了。
“誰想你了,我是怕你又喝得找不到回家的路,小小地擔心一下。”
“沒事,我又不是酒鬼,天天喝醉。”
明天就是周五,陳晞還不回來的話就要下周才能見到她,可我真的好想見她。
“你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下午,可能會有點晚,要不要等我一起吃晚飯?”
我激動地在床上打了兩個滾,陳晞怎麼這麼懂我。
我快速地回她,生怕下一秒她又反悔。
“多晚我都等你,不見不散。”
陳晞說太累了,要去洗澡休息,我就沒好繼續拉着她聊天,互道晚安後,我懷着甜蜜的心情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