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杯下肚,半瓶子酒都下去了,他的脖子和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了起來。
兩桌子的人,現在除了喘氣兒,誰也不敢說話。
還是高慶赫踹開椅子走到這邊,直接摟着謝骁的脖子往回拽。
“操你媽的,老子的酒還沒敬呢,趕緊滾回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謝骁的腳确實有點不穩了,高慶赫撇了眼付維,付維就趕緊過來摻着他,兩個人一左一右,把謝骁架了回來。
“你有我表哥厲害嗎?我表哥大愛無疆,連我媳婦兒都愛……”
他仰躺在身後的椅子上,燒心似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這句話一出口,整張桌子的人是真的吓傻了。
高慶赫沉着臉,掃了隔壁一眼,騰靳陽到底是又坐了回去。
“我不是個東西,我是你大爺。”高慶赫也上頭了似的,拿過酒杯,咕咚咕咚給自己滿了杯,摟着謝骁的脖子說:“謝骁,我他媽今天一定要喝死你。”
後來就真的喝嗨了,謝母過來連拖帶拽的才把謝骁弄走,高慶赫也喝得滿臉通紅,渾身是汗,一桌子東倒西歪,也就付維還有點理智。
有人終于忍不住開口:“我都糊塗了,難道謝骁還喜歡姜甯嗎?”
付維也沒說話,他小口小口地抿着酒,也在回憶過去的很多細節,想着事兒。
但好在大家很快就有了結論,也是因為謝骁姜甯之前鬧的太僵了:謝骁,估計也就是因為占有欲作祟。
誰也不喜歡别人觊觎自己的東西,哪怕這個東西是自己讨厭的。
高慶赫就悶悶地傳來一句——“一群傻逼。”
當年是姜甯甩的謝骁,這事兒誰都不知道,但是高慶赫知道。
謝骁喝到吐血,是高慶赫開車送他去的急診。
姜甯坐飛機走了,謝骁就像個傻逼一樣,開着車一直追一直追,用車追飛機,那不是傻逼是什麼呢?可他就瘋了一樣一直開,一路大哭,開到前面都沒路了,恨不得連人帶車從斷橋上沖下去。
但是高慶赫覺得,謝骁為了這麼個女人,不值。
謝骁姜甯大學的時候,經常秀恩愛給他看,而且是特地跑到他的學校來秀恩愛,那時高慶赫就知道,謝骁這輩子是完了。
他絕壁得被這女人吃的死死的。真的,高慶赫就從沒見過,謝骁像條傻狗似的樣子。
姜甯要他叫他就叫,要他吐舌頭他就吐舌頭,賤得要命。
他是真愛她啊。
後來姜甯走了,謝骁還是不甘心,滿世界的找她,瘋了一樣,可就是怎麼都找不到。
也真他媽的怪了,這女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說是跟着一個五十多歲的有錢老頭跑了,謝骁就像神經病似的,但凡看見個上點歲數的富豪,就得把人家養在外面所有的三三四四都調查一遍。
調查個底朝天。
後來有一天,高慶赫去德國出差,無意間在逛超市的時候,見到了姜甯。
她沒在美國,居然在德國。
而她身邊還有一個男人,哪是什麼五十多歲的老頭啊,當然也不是外界盛傳姜甯移心别戀的騰靳陽,而是,季延。
居然是季延!
怪不得,怪不得謝骁滿世界都找不到。憑季延的能量,他想藏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會讓别人找到。
高慶赫為他兄弟不值。
但是季延,他惹不起。
所以他躲了。
他覺得姜甯就是個婊子,這樣的女人,離他兄弟越遠越好。
所以他沒有把見到姜甯的消息告訴謝骁。
情傷什麼的,瘋過一陣後,就會好了。
謝骁後來不就是好了麼?
可誰會知道,姜甯又回來了呢?
……
騰靳陽最後,還是來找姜甯了。
姜甯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因為姜思年進來了一趟,給她送了點飯,還把鬧的最兇的那兩桌給她講了一下。
“姐夫被灌的不行啦,表姐你不去看看嗎?”
姜甯說不去。
她去就得灌她了。
她太了解他那群朋友的德行。
“姐夫還一直喊你的名字呢。”姜思年有些失望——“他一直在喊,老婆。”
謝骁偶爾幾次興起,喊姜甯都是媳婦兒,姜甯有一次在謝骁的手機來顯上,看到了他給林笑寒的備注,就是老婆。
姜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無聊到記這種區别。
總之,她知道,謝骁喊得老婆,應該不是她。
不過這話,她也不能跟小姐妹說。
“表姐,你好不心疼姐夫啊。”
姜甯怔了怔,也沒回話,繼續低頭吃飯。
“别擔心,外面,有的是人心疼他的。”
過了一會兒,姜思年又出去陪同學玩了。
姜甯換了新手機,正在刷微信。
很多同學給她發來新婚祝福,她自己是沒有在社交軟件上公開公布自己要結婚的,想了想,覺得大概還是謝骁那邊傳出去的。
他跟謝骁的同學,基本上都是一撥人,姜甯自從搬來謝家,從小學就和謝骁一個班,到初中,高中,後來上了大學,雖然不是一個專業,但是不是今天她陪他上課,就是明天他陪她上課,所以基本上認識一個人的,也都認識另一個人。
謝骁和姜甯大學畢業時,關系都還很好,所以大部分同學,應該都不知道他們後來發生的事。
畢竟連老師當時都說,他們兩個,是他見過最般配的學生,這一對,天天滿校園撒狗糧,不結婚的話,最後很難收場呐。
想到這,姜甯就看了看艾特她的幾百條未讀消息的同學群,點進去,吓了一跳,她和謝骁的名字幾乎刷了屏。
往上倒了很久,才發現,謝骁十點多鐘的時候,在群裡連着發了十個兩萬元的大紅包。
……怪不得群瘋了。
刷屏的全是“謝謝老闆,祝老闆老闆娘婚姻美滿,白頭偕老。”後面就是艾特他倆的名字。
中間偶有一些發壞“祝老闆老闆娘一夜十次。”
姜甯默默關閉了群聊。
付維也給她發信息了,還有單獨一個大紅包。
騰靳陽也發了,但不是紅包,而是……
“終于看到了?”
姜甯的手一抖,就聽騰靳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