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謝母回來,給姜甯盛了補品,想起了件重要的事兒。
“過幾天,爺爺要在老宅那邊擺戲台唱大戲,專門請了有名的戲班子,連唱三天,這兩天就會陸續發出去請柬,由頭就是給你們兩個小的賀喜,到時候各家老的小的應該都會來。”
謝母囑咐謝骁:“你們肯定是要場場作陪的,甯甯我不擔心,倒是你,讓你去你就老老實實去,别想到時候又整些什麼幺蛾子。”
“我那麼忙,哪有功夫?”謝骁最不愛的就是聽大戲,能把人煩死,他真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去。
而且三天下來,免不了又是一番鬧騰。
他又說:“明明是老頭子自己饞這口了,什麼都得拿我擋箭牌。不過話說回來,爺爺當年在外頭養的那個戲子,真讓奶奶拆散了啊?”
“哎呀,在你奶奶面前可不能提這事兒呀阿骁,否則你爺爺回家是要跪搓衣闆的。”
姜甯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花白胡子老頭跪在搓衣闆上的情景,忍不住抿着嘴笑了一下,她自己都沒怎麼在意,有人卻在她的耳邊煞有介事地警告了一嘴:“聽到了沒,要跪搓衣闆的。”
姜甯看到謝骁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沒表情地說:“要跪也是你跪。”
謝骁挑了挑眉。
姜甯就知道,他這是指桑罵槐,給她上眼藥呢。
謝母倒是對這小兩口說悄悄話的行為非常滿意。
等吃好了飯,謝母就把兩人招呼到了客廳。
姜甯在一邊煮茶,謝骁就随意地翻着手裡的禮簿冊子,跟謝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這吳家看着像快不行了,沒想到出手倒還這麼大方。”
謝母也不懂這些,不過昨晚聽謝闖提了吳家幾句,大概就是,正因為不行了,所以才借着這次機會拼了命的搭上和謝家的關系。
估計這點禮金,家裡老底都掏出來了。
謝骁也懶得再看,其實每一筆帳,他心裡都是有數的。
這種東西,看着簡單,不過真金白銀的幾個數字,可是背後涉及的彎彎繞繞,那就太複雜了。
“不看了。”
謝骁把厚厚的一本手寫禮簿扔在茶幾上,翹着二郎腿,随手拿過一盅姜甯剛剛沏好的茶水,懶洋洋地喝了一口。
燙。
姜甯沒管他,反而看似無意地瞥了禮簿一眼。
“甭看,都是你的。”
姜甯這才擡起頭,看向謝骁。
謝骁的表情,相當玩味。
他湊過來,以一種打商量的語氣對姜甯說:“咱們家,以後你管錢,好不好?”
“你要願意,我求之不得。”
謝骁眯了眯眼,姜甯這話,怎麼聽着都帶了幾分敷衍。
“對了,阿骁,甯甯,你們應該還不知道陽陽調回國内工作了吧?”
“是麼,”謝骁看了姜甯一眼,後者在聽到謝母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明顯閃過一絲慌亂,被謝骁看得透透的。
“是呀,還說是陽陽主動申請的呢,陽陽這孩子,哪怕放棄國外高薪也要回國工作,你爺爺因為這個事兒,簡直高興得合不攏嘴。當初你姑姑執意移民,給你爺爺氣得夠嗆,不過也怪不得你姑姑,她怎麼也得跟着你姑父的工作走的,還好陽陽現在回來了,你爺爺這塊心病終于能好了。”
謝骁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冷笑,說了兩字:“挺好。”
“哪天把陽陽喊家裡來一起吃個飯吧,婚禮上也沒顧上他,按說陽陽這一回來,洛雪也得回來了吧……”
“你清楚麼?”謝骁看似無意地問了姜甯一嘴,聲音卻帶着幾分譏诮。
“我不清楚。”姜甯語氣極淡,起身去給謝母倒茶。
謝母道:“哎呀甯甯怎麼會清楚呢?你淨瞎問。”
謝骁問姜甯:“你們都在美國,難道不熟麼?”
一副明知故問似的語氣。
姜甯說:“不是很熟。”
“美國那麼大,好幾個州呢,陽陽和甯甯又不在一個地方,陽陽全家在洛杉矶,甯甯不是在紐約嗎?”
謝骁臉色忽然變得有點陰沉,他低聲對姜甯道:“看來,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哪,隻有我不知道啊。”
……
其實當年騰靳陽和姜甯被偷拍的那點事兒,鬧得确實挺大的,長輩們再不關注小年輕的八卦新聞,多少也都會從别人嘴裡知道點情況。
說起來,姜甯和謝骁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光明正大地在長輩們面前公開過。
不是謝骁不願意,是姜甯覺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