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多會兒，謝骁就拉着姜甯跟爺爺告了别。

謝骁帶着姜甯剛走，季悅就在季老爺子跟前掉了淚，問什麼，也不說，就是委屈得讓人心疼。

後來陳路遙把季悅送了回去，等季悅一走，季老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在謝棟的書房背着手，來回走那幾步，讓謝棟心裡七上八下的。

“我看阿骁那孩子，跟姜甯不像有嫌棄的。”季群的臉色很不好，他最看不得，就是自己的寶貝孫女受一點委屈。

“婚禮上說的那番話，倒可以算作他顧大局，可今兒個，是什麼意思呢？”

季群質問謝棟。

好一會兒，謝棟才說了一句：“甯甯那邊，我會讓阿闖提醒着點，你放心。”

“這個法子确實管用？”

謝闖倒沒立刻回複，花白胡子的老頭站在窗前，凝望遠處的綠植，隻是腦海裡又想起了醫生說過的話，不多會兒，才重重歎了口氣。

……

謝骁姜甯并沒走成。

剛一上車，謝骁就壓着姜甯親了起來，隻是還沒親上幾口，電話就響了。

付維的來電。

謝骁非常不快地按了免提，姜甯就聽到付維在那邊急慌慌道：“高慶赫被人打了。”

謝骁臉色一變，跟着就下了車。

姜甯他們趕到的時候，高慶赫還半躺在地上，閉着眼，意識有點不清不楚的，付維跪在地上扶着他的腦袋，一手緊緊扣着他的後腦勺，血不停地從他的指間滴落。

謝骁對四周叽叽喳喳圍觀着的人大罵道：“看你媽呢？叫救護車啊！操！”

“已經叫過了。”四周的人都埋着頭，往後退，聲音吓得發顫。

隻有角落裡一個穿着戲服的戲子，雙眼空洞地望着一切，那眼神裡好像是麻木，是恐懼，他像是完全僵硬了，姜甯發現他的戲服都是散的，像是被人撕扯過一樣，臉上的胭脂水粉也掉了一半。

高慶赫的腰帶都抽出來了，什麼情況，其實不難猜。

謝骁伸出一根手指重重點了點那個戲子，什麼都沒說，但是意味着什麼，都懂。

戲子搖着頭，顫抖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四周的目光，都看向了他，謝骁卻理都不理，走到付維身邊，直接拉起高慶赫，架在肩上往門外走。

付維看着自己一手的血，對謝骁道：“再等等，救護車應該快來了。”

“再等這傻逼的血都他媽流幹了。”

謝骁直接把鑰匙扔給姜甯。

“趕緊把車開進來。”

他們剛剛，是把車停在園子外的。

姜甯點了點頭就往外走，臨轉身時還看了那個戲子一眼，不知是被謝骁吓得，還是怎的，此刻他已淚流滿面。

謝骁一路飙車開進醫院，高慶赫直接進了手術室。

還好問題不大，隻是後腦勺縫了八針，其他的沒什麼問題，折騰了兩三個小時後，高慶赫被推進了病房。

姜甯和付維都松了一口氣，隻有謝骁，不知在想什麼，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手捏着手機，一臉陰骘的模樣。

“是戲班子的人？”

付維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是聽見有人叫才進去的，進去的時候，人就到地上了，後腦勺直冒血，就是……”

姜甯看他有點欲言又止的，也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

“就是什麼？”

付維咳了咳：“就是那個小戲子——不，應該叫人家蘇老闆，當時的衣服都沒穿，看樣子是被扒光了。”

至于是誰扒得？還不清楚麼。

謝骁卻不管這個，滑開手機，直接撥了個電話。

姜甯知道他打算做什麼。

她搶過他的電話，給挂了。

“你不能這麼做。”

謝骁這是要找人，把蘇老闆的戲班子給收拾了。

說實話，姜甯一點也不同情高慶赫，也不心疼他。

“我覺得他活該，謝骁。”姜甯表情難得嚴肅：“你也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不能這麼做。”

謝骁冷笑一聲：“别人受害，和我有什麼關系？我隻在乎我兄弟，我的兄弟，不能白白受傷。”

他表情有點煩了，伸出手對姜甯說：“手機給我。”

“但是你也不能确定，就是戲班子的人所為吧？”姜甯不打算給他手機，為了防止他起火，坐到他身邊，讨好似地拉了拉他的手，小聲求他：“等他醒了再說吧，好不好？”

“嫂子說的對，等等吧，要一有什麼别的情況呢？”付維也說。

主要還是姜甯的态度，她幾乎很少跟謝骁這麼溫柔過，謝骁沒再說話，但是姜甯知道，他這是答應了的意思。

高慶赫醒來的時候，是晚上八點。

他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丢人，特别丢人。

于是他又把眼睛閉上了。

高慶赫不想見人。

其實那會兒倒在地上的時候，他不是完全失去意識的，但是确實爬不起來了，後腦勺嗡嗡的，他本來是想緩一緩的，但是蘇老闆很快就尖叫起來，是蘇老闆的叫聲，把其他人引來了。

所以他隻好閉着眼，裝死。

“喲，醒了？”付維的聲音，從頭發傳來。

高慶赫還是閉着眼。

“出息。”謝骁道。

高慶赫這才睜開眼，看着謝骁，低低地咒罵一句什麼，謝骁聽了，哼了一聲，倒是笑了。

“用我解決麼？”謝骁雙口插着口袋，站在高慶赫床邊，看着他腦袋纏的跟個粽子似的。

姜甯就站在他身後，付維站在床的另一邊。

“不用了。”高慶赫不想看見他們，尤其是姜甯。

姜甯的眼神，确實嫌棄了些，他看着就煩，沒一會兒，高慶赫悶悶道：“不是戲班子。”

至于是誰，他恍惚地回憶了一下。

當時，蘇老闆确實掙紮得很厲害，他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捂着他的嘴，其實還沒怎麼樣呢，後腦勺就被人搬起花瓶砸了一下。

特别狠。

蘇老闆是第一個吓傻的。

他捂着後腦勺慢慢轉過身來的時候，身後的肇事者已經逃跑了。

手上的血越來越多，很快，他就堅持不住倒了下來，同時，蘇老闆吓得一聲尖叫。

“那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