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的心髒越近,血情動得越劇烈。
越清城跑得很快,聖蘭香的味道隐去了他整個人形,前邊一人氣息凜冽,與他迎路相撞,那人身着赤金青龍衣,是龍影首領的打扮。
“誰?”那人握住了腰間的刀。
越清城閃身,一記手刀敲了過去,便從他身上掠過去了……
這人有點兒像宋冕。
别說宋冕,就算泰缺德來了都無法阻止他找心髒。
一樓,鴉雀無聲。
但是這裡幾乎已經擠得站不下人了,老人, 小孩兒,帶孩子的爹,人人神情驚恐,盯住前方一片紅色幕布,那幕布後不知生長着什麼東西,在瘋狂亂舞。
越清城腕上的血情愈發震顫,他與蕭澤剛進來的時候,這裡明明是一道牆壁。
“癫神已經被外鄉人驚動了——”為首一個穿紅着綠的巫老,聲嘶力竭。
越清城左擠右擠,踩了兩個小孩兒的腳才擠進去,蕭澤的聲音說:“小心些,這都是些什麼見鬼的東西。”
蕭澤不是在樓上勾人麼?
越清城一愣,但他也無暇去管,他現在就很想掀開那紅幕布看看。
他一看那紅幕布就被點燃了,紅色,那是血液的顔色,心髒的顔色。
腕上的血情激動得像要燃燒起來,越清城從沒離心髒這麼近。
他掠到半空,一把掀開了滾燙的紅色幕布——
霎時間,整座須眉館都安靜了。
越清城絲毫不知自己的息隐功已經破去,所有人一齊看向了他,以及他探往心髒的手。
那裡的确放着一顆心髒,被浸泡在銀色的液體中,緩緩轉動。
巫老大喊:“所有人類,閉眼!”
“小五!”一個聲音突然很着急地喊他。
但是越清城被那顆心勾住了魂,他聽不清那個穿紅着綠的巫老在說什麼,也聽不清蕭澤的喊聲。
那巫老大聲宣布着,不能看,幕布後是極為恐怖的事物,看了之後,這個人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沒有人能拉回他。
他到底警告地晚了些,已經有許多人呆呆地走過去了。
“奶奶,我看見了奶奶。”一個小孩兒說。
他爹捂住他的嘴,到底沒忍住,睜開了眼,一下子失了神:“秀娟……”
一陣強烈的灼痛感從越清城手上傳來,但是他抓到那心髒了,能感受到心髒在手裡的鼓動。
但是他好像也快被燒化了。
“松手,松手,龍蘇——越小五!”
一個人死死地拔着他,硬是把他從裡頭拔了出來,越清城終于清醒過來,低頭看去,右臂完好無損,但整隻手都在劇烈地疼痛,他整個人也像被人放在烈火之中,燒了一遍。
“疼嗎?”蕭澤瞪了他一眼,然後兩指夾起一道金光,朝他被暗火燒到的右手撫去。
“酸爽。”越清城腦袋上冒了朵黑煙,一張嘴又噴了口煙,呆呆一笑,“下次還抓。”
蕭澤咬了牙,而後笑:“挺好。”
越清城晃了晃腦袋,很快注意到往那幕布後走去的衆人,神情呆滞,那巫老死死閉着眼,運功把衆人往後推着,沖他喊了一聲:
“幹嘛呢 ?後生崽?快點兒蒙眼睛把紅慕布蓋上!”
越清城一個激靈,從身上扯了幾塊布跳,與蕭澤一人一塊,按照彼時的記憶,竄了幾下躍到空中,而後一拉,紅色幕布終于落了下來。
那往前逼近的人潮也停了,巫老兒癱在地上,不出聲地罵了句爹。
揚手摘下了臉上的類人臉面具,當扇子扇着汗。
就在這時,被蕭澤的陣法困了多時的龍影高手也終于破陣而出,落到一層。
隻聽“啪”得一聲,那鑒定男女之分的茶盞被扣在桌子上,越清城定睛一瞧,隻見那茶盞把手閃爍不絕,顔色不停在紅色, 也不停在綠色。
黑臉龍影沖着衆人,一指蕭澤:“癫壺又紅又綠,這人非男非女!卻進了須眉館,此番癫神的異動就是這人引起來的,按大癫律,當斬!”
越清城被震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蕭澤:“你,你是什——”
“我是隻雄龍!”蕭澤咬牙切齒道,對那混蛋的黑臉龍影說,“有沒有可能,你那癫壺隻能測人類,吾乃龍祖,你那破壺壓根兒就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