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一方院中,幾口人就這麼授業解惑地聊着傳統曲藝,皆是熱愛傳承的人,小輩就這麼一交流,轉眼便到夜晚時分,于未黎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陳斯年見狀趕緊将中午剩下的飯熱熱,幾人邊吃邊聊夏希言家裡的事兒,随後又伺候着曲老爺進門睡下,之後陳斯年睡前還要鞭策曲正初,徒弟就被師父揪着耳朵進房接着練,而夏希言與于未黎相視一笑,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走進另一間客房。
于未黎吃的胃藥有安眠效果,轉眼間他就擁着夏希言進入夢鄉,但夏希言一直睡不下去,待于未黎呼吸平穩,夏希言就悄悄從他懷裡鑽出來,披上外套向小院走去。
月色朦胧下,院前的樹影搖曳,在地上留下片片細碎的光斑,微風吹起柳葉及夏希言肩上的外套,他就這麼伸手扶一下,擡眼間,一個佝偻的小小身影蜷縮在樹幹所在的角落。
是曲老先生。
他手裡不知緊緊攥住什麼,隻見充滿斑點與褶皺的手在微微顫抖,夏希言走近一看,那是幾頁泛黃的紙張,上面水漬點點,紙張的正中間到處呈現不同程度的褶皺,顯然曲老爺看信時哭了不知多少次,此時的曲爺就連身邊站個人也渾然沒有發覺,也不知他是在看信上的字還是在想别的東西。
見對方久久不曾開口,夏希言隻能稍稍退後幾步,故作試探地開口道:“先生也在啊。”
幸虧曲老爺耳朵沒什麼毛病,他輕輕擡頭糊一把眼淚,這才眯眼看清來人,一見是夏希言,曲老爺這才露出些許微笑:“小夏啊,讓你見笑了。”
“沒這回事兒,時間不早啦,我要不去給您泡杯熱茶,喝完咱去睡覺?”夏希言生怕老人年紀大受不了晚上的寒風,怎麼說面子上對長輩的尊敬一定要過去。
“不用啦。”曲老爺默默搖頭,“我不喜歡這些禮數,你沒必要這麼恭敬,我需要什麼會自己開口的。”
“......小夏,你來幫我看看,這封信上寫的什麼?”曲老爺将手信遞給夏希言,“年紀大啦,好多事情忘得也快,現在再想想起來,眼睛又看不清了。”
聞言,夏希言心裡産生微微地觸動,他擡手接過曲老爺手中的信件,見到落款人是付玉成,夏希言微微一愣。
他很快就讀完信件上的内容,剛打算拿簡要的話語陳述給曲老爺,卻被對方請求道:“小夏,你學問高,能不能給我念念信上的東西?起碼讓我想起來點什麼,不至于一直這麼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