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太晚了，顧舒昂送李院回家後，很快回來收拾殘局，把急救箱放回原位，還輕車熟路掃了一遍地。

姜而不能動，隻好趴在沙發上，眼睛緊跟随着來回拖地的顧舒昂。

簡單的白襯衫，衣袖撩起到手肘處，腳上穿着一雙軍綠色的拖鞋，頭發有些淩亂，神情卻是輕松自在，仿佛這裡是他的家。

隻聽見加濕器運作的白噪音，以及拖把摩擦地面的聲音。

甯靜又和諧。

卻被一道不大不小咕噜噜的聲音打破。

原本姜而欣賞藝術品般望着顧舒昂，猛然捂住肚子，她餓了，抿唇低頭，眉眼緊鎖，尴尬餘光偷看顧舒昂。

顧舒昂停下拖地的手，聽到她肚子叫的聲音，才意識到他們還沒有吃晚餐。

瞅見餐桌上保溫桶，對姜而道。

“很快就好，等我三分鐘。”

話音未落，他加速手上動作，在三分鐘内，地拖好，拖把擰幹，洗手間地面上水刮幹。

還有把手帕清洗幹淨，放進烘幹機裡烘幹。

去廚房，拿出一雙筷子，擰開保溫桶蓋子，瞬間飄來一陣熱氣。

顧舒昂蹲坐在姜而面前，夾起一個餃子，放在她嘴邊。

姜而被他一連串娴熟的動作驚訝道，“你以前是不是也是這樣照顧你前女友？”

這是被人調教過，才會有這麼好的服務意識，忍不住問出口。

顧舒昂蹙眉：“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

“真的？”姜而質疑眸光看他，“但看着不像，這麼會照顧人。”

她以前與謝珉越交往時，周圍學姐都會打趣謝珉越是個二十四孝男友，不會在第一天立刻給她洗衣拖地。

“你是我女朋友照顧一下，很奇怪嗎？”顧舒昂用餃子碰了碰她的唇瓣，“先吃，再說也未遲。”

姜而張開嘴巴，一口一個餃子，邊吃邊說：“你也吃。”

顧舒昂也跟随吃了一個餃子。

她吃着餃子，不想繼續辯證這個話題，反正她隻是貪婪這份像媽媽的溫暖，無論怎麼樣，總有一天他們會分手。

更何況，他們的肩膀上所擔負的東西是完全不一樣。

姜而帶着媽媽那份在這個世界上好好活着，自從去到他的辦公室後，知道他的肩膀是大家。

也許顧舒昂是一時興起，或者對她憐憫産生好感，想和她談戀愛。

新鮮度過了，自然而然會分手。

姜而被他塞進第五個餃子，咽下道：“我們談戀愛的事情，能不能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這樣好分手，以後她見到李院不會感到尴尬。

顧舒昂沒有多在意，點了點頭答應她：“可以。”抽出張紙巾，擦了擦她嘴邊的肉汁。

突如其來的親昵，姜而躲不過去，隻好慌張眨了眨眼睑。

......

從那天起，兩人的身份似乎調轉過來。

之前是姜而送飯到他的單位，現在輪到，顧舒昂在飯堂裡打飯給姜而。

過年這幾天，她的雙手碰不了水，叫外賣不健康，顧舒昂身為男朋友，自然主動擔起這個任務。

而且給姜而送來一輛可以上樓梯的輪椅，她用了四年的輪椅在這次摔倒中，徹底報廢，無法繼續使用。

除夕夜，姜而看着快到晚上六點，正是吃年夜飯時間，顧舒昂居然提着一個保溫箱進來。

她的小小四人餐桌，擺滿各色各樣的菜，有肉有魚又有海鮮等等。

“你不是回家吃年夜飯嗎？”經過顧舒昂的處理後，淤血退了不少，屁股沒有這麼疼，現在她可以坐輪椅，仰頭望他道。

顧舒昂推她來到餐桌前，轉身去廚房拿出碗筷，“說還有工作要做，讓他們提前兩個小時吃年夜飯。”

兩雙筷子，兩個碗，擺在餐桌上。

在她隔壁的椅子坐下，“而且，是我們交往第一個春節，不能讓你一個人吃年夜飯。”

被他的話震驚到，沒想到他第一次做男朋友挺負責，姜而說：“沒事，我早就習慣了。”

顧舒昂給她夾了一塊肉，“我還帶來考.公的資料，不需要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