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n:滾,學習了。
江楓:……最後一句,什麼時候回來?
陳翊南沒猶豫,很快打下一句話。
Cyn:我家那位什麼時候出差,我就什麼時候回景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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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啦啦操隊的幾人陸陸續續進了教室。
溫窈到的早,早就把腿架在橫杆上進行熱身運動了。沒一會兒,林見月和虞眠也到了。
兩人一進來就注意到了溫窈手上裹的紗布,林見月當即飛奔過來,緊張地問道:“窈兒,你這手怎麼受傷了?嚴不嚴重啊?”
溫窈擡起胳膊朝兩人晃了晃,笑着安慰:“沒事,就擦破了點皮。”
“怎麼整的啊?”虞眠皺着眉頭問:“昨天我倆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溫窈想了想,和兩人說明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聽完事情完整經過後,林見月憤慨道:“要我說,她絕對是故意的!”
溫窈拍了拍林見月的手,“應該不是,沒事,隻是手傷了,又不是腳扭到了,我還能繼續跳——”
話音未落,袁曉夢和沈佳雪就前後腳走進了教室。
袁曉夢一眼就看到了好端端站在窗戶旁邊的人,她眼中的驚訝之色一時忘記了遮掩,“溫窈?你怎麼在這?”
溫窈聽見聲音,投來疑惑的目光。
沈佳雪碰了碰袁曉夢的胳膊,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袁曉夢明白過來,立時穩住了臉上神色,她勉強勾起嘴角笑了下:“沒事,昨天打掃完那麼累,我沒有想到你今天還能來這麼早,一時有些驚訝。”
練了兩把舞蹈後,指導老師讓大家解散休息一下。溫窈拿起杯子想喝口水,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身旁,虞眠見狀笑道:“給我吧,我正好渴了,幫你打一杯回來。”
溫窈說了句謝謝後,便将杯子遞了出去,她也順便起身朝廁所走去。
不同于教學樓的廁所,這棟樓的廁所都是單獨隔間。溫窈踩下沖水踏闆,等水流停歇後,她正想推門而出,外面就進來了兩個人。
兩個人的聲音都很好辨認,一個是沈佳雪,一個是袁曉夢。
袁曉夢嘟囔了句:“我昨晚明明看着她一瘸一拐離開的,怎麼今天她的腳還能跳?難不成,昨晚她壓根沒崴到腳?”
沈佳雪的心情看起來不太好,進門後一直沒說話,隻是打開水龍頭,安靜沖着手指。
但袁曉夢沒太注意到,她倚着洗手台接着說:“欸?要不這樣,今天不是會發啦啦操隊服嗎?咱們要不要在比賽前在隊服上搞點手腳?”
袁曉夢的聲音不算大,但溫窈是在廁所第二個隔間裡,距離門口外面的洗手台很近,以至于聽得一清二楚,她垂下的手指緊了緊。
剛才林見月說的竟一語成谶。此時哪怕她不想信,也不得不信。
昨晚她從樓梯上摔下來,不是巧合。
終于,在袁曉夢自顧自地謀劃該怎麼劃溫窈的隊服時,她推門而出。
“需不需要我把櫃子鑰匙直接給兩位?”溫窈淡淡道。
看着從隔間裡出來的人,洗手台前的兩人登時愣在原地。
袁曉夢磕巴道:“溫…溫窈,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去打水了?”
溫窈沒回應袁曉夢的話,而是偏頭看着沈佳雪說道:“我承認,我是脾氣好,但這并不代表我好欺負。”
在今天一直沉默寡言的沈佳雪突然笑了,“那又怎麼樣?現在這些事你都知道了,所以,你要去告訴老師嗎?”
溫窈看着沈佳雪一步步逼近,沒等她開口回答,沈佳雪就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白紙片。
她将它舉到溫窈眼前時,溫窈才注意到這不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白紙片,而是一張相片。
“不過,在你告發老師前,你要不要先和老師解釋一下這個?”沈佳雪說道。
相片上拍的,正是昨晚陳翊南在便利店内給她塗碘伏的景象。
這個角度,明顯是在便利店外偷拍的。
溫窈皺起眉頭,“你想說什麼?”
沈佳雪輕笑了聲:“以前你口口聲聲說着和陳翊南不熟,然後背地裡和我玩這套是嗎?他幫你上藥,如果這還不算熟的話那什麼算熟?溫窈啊溫窈,我以前可真是看錯你了。”
“你是這樣認為的?我以為憑你對他的喜歡程度,應該會很了解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幫我塗藥,不過是出于他的良好教養以及同學情誼。”溫窈靜靜解釋着。
“你撒謊!”沈佳雪激動地推了一下溫窈。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溫窈一個沒站穩,直接朝後面踉跄了幾步,接着,就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半邊身子都被熟悉的柑橘薄荷香環繞着。
沈佳雪看見來人,一時愣在原地,“陳翊南?你怎麼——”
溫窈的胳膊被陳翊南扶住,冷而清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推人做什麼?”
沈佳雪急忙解釋:“陳翊南,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剛才情緒有些激動,你要相信我!”
陳翊南看了眼沈佳雪手裡拿的相片,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他說:“你想問什麼?或者,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直接來問我。而不是,選擇在這裡為難他人。”
沈佳雪死死攥着相片紙,索性破罐子破摔,“前陣子你拒絕我,是因為溫窈?”
陳翊南眉頭輕蹙:“不是。我記得我當時說的很清楚,現階段,談戀愛并不在我的計劃之内。或者你可以理解為,高中階段我并不打算談戀愛,現在是,以後也是。”
溫窈神色黯了黯。
但她轉眼一想,便意識到,這似乎才是陳翊南,真正的陳翊南。
她的少年怎麼會因為這個停滞住腳步,他隻會一如既往,熱烈、堅定又努力地不斷朝着目标前進。
他會是黑暗中的燈塔,為自己指引方向,也會是“山重水複疑無路”的明媚一現。
見沈佳雪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陳翊南接着說道:“還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了。”沈佳雪低聲回。
陳翊南轉身擡腳離開,走了幾步後,沈佳雪突然擡頭,大聲問了句:“陳翊南,我們還算是朋友嗎?”
陳翊南腳步未停。
沈佳雪閉了閉眼睛,苦澀一笑,她對着溫窈說道:“你放心,這張相片,我不會交給老師的。”
“還有,昨晚的事情,抱歉。”
有清風拂過窗外梧桐樹,吹動樹葉發出沙沙聲響,仿佛在吹奏着某個悲涼樂章。
風停,曲終,戲散場。
溫窈隻覺莫名可悲。
她站在走廊裡轉身離去,伴随着腳步落下的,還有一道溫和嗓音,輕輕叩響沈佳雪的心弦。
“你不妨靜下心來想一想,你到底喜歡的是陳翊南這個人,還是追到手後的炫耀資本?沈佳雪,喜歡從來沒有計量單位的。”
溫窈駐足回頭,她望向站在走廊中間的人,平靜開口:
“喜歡并非是失去自我,而應該是——”
“更堅定地選擇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