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被濕漉漉的危險蛇類盯上,和瑜後頸一冷,打了個哆嗦,從染上血污的衣服滴落的血越來越多,已經在身下彙聚成血泊。
這種事情不要啊,他還得自己清理地闆呢,要是血滲下去就完蛋了!
和瑜臉色越發蒼白,倒也沒忘了本職工作,在一群人的驚叫中,木偶突然掉下來,在足尖距離地面三厘米時停住,他往後一退,機械般擡起手呵呵呵地笑。
“請吧,尋求死亡的玩家們!”
如果被吓傻的人類玩家回神,定能看清眼前的并不是什麼提線木偶,而是跟他們幾乎相差無幾的人形生物。
馥郁的血腥味裡,還摻雜着些許緻瘾的清香。
素來冷靜的楚青踏前一步:“玩家?你的意思我們是來玩遊戲的?”
木偶再歪了下頭,似乎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嘴角的笑容也無意識收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竟透露着無辜。
和瑜大腦飛速運轉着,他差點宕機了。
糟糕,說漏嘴了!
啊啊啊要扣錢了啊!
和瑜狠狠瞪了大胸體育生一眼,往後飛速拉開距離,消失于拐角處。
“?”楚青摸摸鼻頭,他怎麼感覺……被不人不鬼的東西瞪了一眼?
他回過頭問最為年長的眼鏡男人:“孟醫生,您知道現在是什麼個情況嗎?”
“這種事我也沒經曆過,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男人意味深長的目光從地上新鮮的血迹一掃,又深深望着和瑜消失的方向,“如果你們要是大膽點,就可以抓住剛才的小家夥盤問。”
女同學驚恐的聲調忍不住拔高:“抓抓抓住他?!我們會不會死啊?他會飛诶!”
班長:“你要是仔細看,就知道他身上綁着近乎透明的線,不是憑空就能飛的。”
男同學:“你是說……他是人類?”
楚青:“我不确定……因為他的瞳孔,是豎起來的。”
……
和瑜剛躲進化妝間就被妝娘揪出來,說他犯錯差點被導演發現,還在他正忙着教訓其他新人龍套,根本顧不上他。
“小瑜,你快把戲服換了穿這個,等會還有你的戲,臨時加的。”
“哦哦!”有戲就有錢,有錢就能吃好住好!
……
歌舞廳的東方藝術氣息濃厚,像是藝術展一般,所展示眼前的每一件物品都精美昂貴。
班楚青提醒不要亂拿亂碰,同學們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小手。
地方太寬敞複雜,楚青謹慎帶頭,還是不小心迷路了。
“我、我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我也是!啊,是烤乳豬,還有烤乳鴿!”
“連什麼味道都聞出來了,你别是餓過頭了吧……卧槽,還有海鮮!”
楚青也聞到味兒,但他警惕沒動彈,而是不斷打量所在地,“小心點别走散了。常柳,你想幹什麼?”
名為常柳的黃發男同學興奮推開一扇門,“好像是從裡面傳出來的,還有歌聲呢!”
“先别進去,以防有詐!”
“班長就是小題大做,我們都進來多久了也沒……啊啊啊!”最先進去的男生剛推開門突然被黑貓突臉,吓得他發出比少女還尖細的聲音。
女生笑他:“哈哈哈,連隻貓都怕,咪咪,過來。”
紮着領結的黑貓高傲擡着下巴,秃了一塊毛的細長尾巴也高傲揚起來,姿态優雅如紳士,可眼底那傲然不屑卻令大學生們不滿了。
“連一隻貓都瞧不起我們!”
“把它抓來吃掉!”
黑貓受了驚吓,往後退開就誤入了楚青的懷裡,它很是生氣跺跺腳,給他衣服留下幾個梅花印,又跳到地面拔高了身形,顯露出青年的模樣。
他身形挺拔,留着稍長的黑發搭在兩肩,眉骨傲然,纖長濃密的眼睫毛低垂着,像是多了一筆天然眼線。五官精美得近乎雄雌莫辨,一身狂妄姿态被規規矩矩的新中式衣裝收攏,外加黑色的貓耳、尾巴增添趣味,也不算難以親近人。
“貓、貓變成人了!”先前逗貓的女生驚呼出聲。
臨時加班,和瑜有點困倦和不耐煩,卻也算得上好脾氣一般鞠躬行禮,清越舒緩的聲音如泉流:“在下是歌舞廳的仆役,前來招待各位。請坐好吧,貴客們。”
說是仆役,那眉骨間的清冷比在場誰都狂,行禮過後一轉身,長長的貓尾巴俏皮掃過楚青的大腿,惹得他眉頭顫動一下。
又不知怎麼的,空氣飄着似有似無的香氣,叛逆的學生們也都安分下來,乖乖聽話跟上去。
男仆引着七嘴八舌讨論的學生落座。桌布和椅套幹淨潔白,一塵不染如白事酒宴。
楚青細細打量那名貓耳青年,輕叩桌面:“怎麼沒有食物?”
“請客人不要用這種方式發出聲音,有失風雅。很快食物就上來了,先别急。”
班長有種錯覺,青年對他說話的語氣更溫和輕佻一些,他疑惑擡眼,跟對方對上視線,那對黑色的眼睛含笑彎起,定睛看去,瞳孔竟然是豎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