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瑜就算再沒見過世面也該知道是什麼一個情況，他立馬紅了臉，尾巴将門拉上了。逃出來後的和瑜又驚覺自己大驚小怪，哪個魅魔像他這麼純情？

“和瑜，你怎麼不進來？”裡頭的男人疑惑道。

“你白天搞這種，不知羞，變态，無恥！”

“進來吧。”這次的疲憊聲音多了幾分笑意。

和瑜再次打開門擡步進去，最先敞開了窗戶，風立馬灌進來沖散了怪異的氣味。和瑜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從尾端卸下袋子，“給你帶了食物。”

“謝謝。”

背對着他的男人低垂腦袋，柔順的白金色頭發長長拖拽地面。好像他皮膚沒這麼白，頭發也沒這麼長。

“很抱歉……讓你看到這副模樣，我知道你厭惡我，可是……我舍不得你。”嗓音也比之前溫潤許多，少了青年人的青澀得意。

他像是一塊被磨圓潤的白石頭。和瑜上前拽拽他的淡金色長發，居然是真的，不是假發。

湊近了一看，不是穆昭在做羞羞的事，而是在縫補自己的翅膀，即便是摘下來，翅膀還是跟他互通知覺，難怪得喘着縫。

他看起來很喪氣，腦袋低折成常人達不到的角度，後頸的骨頭凸起，被和瑜用手一按。穆昭受了刺激似的，抓住他的手并擡起頭。

“總算正眼看我……”和瑜的話消失半截。

眼前受傷的天使跟他之前認識的暗夜精靈模樣相差不太大，更像是長開了的成熟版，在畫裡和瑜也沒機會看他正臉，哪怕是惡魔僞裝時，也是用耳羽罩住上半邊臉。

和瑜記得他的面頰輪廓，也記得他嘴角下嫣紅的小痣。眼睛是少見的純金色，不像其他瞳孔是黑的，而他的隻有金白兩色，一圈白色包裹住了金色的瞳仁，像是荷包蛋。

他可真好看……

鬼使神差的，和瑜很想捧起來他的臉親吻下去。

眼見着那張近乎完美如神祇的臉放大眼前，和瑜腦海驟然一抽疼，立馬往回拉扯來距離，“你蠱惑我！你是魅魔？！”

天使魅魔？那是什麼東西！

“沒有。”小計謀失敗，天使垂下去的眼掠過遺憾神色。

差點中計，可突然的疼痛又是怎麼一回事。和瑜越發感覺自己被人擺布了，無論是天使還是無形的東西都讓他生氣。

尾尖刺來，朝着天使愛惜的翅膀捅了個透心涼。

“繼續縫去吧你！”

“唔！”天使痛得眼睛眨動，悄無聲息落淚，淚珠化作實質的珍珠掉落在地，和瑜趕緊撿起來，發現還是真的。

“我可沒聽說過天使眼淚能化為珍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穆昭不說話，哀切剔透的眼睛癡癡望着和瑜，淺淡的嘴唇輕輕抿緊。

受傷加重，天使埋藏在血液裡的濃郁花香蔓延，和瑜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微妙，他看着天使不停往外溢血的翅膀，舔了舔牙齒，“你不說也沒關系，不過我要進食。”

天使聞言乖巧點頭，他放下了折起來的羽翼，主動拉開了衣領。他雪白的皮膚滿是累累傷痕，毫無疑問是惡魔幹的。

和瑜才不關心他跟别人有怎樣的過節，他餓了，那就要吃飯。讓天使躺在床上，扶起他的頭先是嗅了嗅味道。

沒什麼味道，還帶着一絲絲花蜜的香味，應該不難喝。

天使的氣味對魔族是緻命的，而和瑜卻絲毫不受影響，張口咬在天使的脖子上，尖銳的牙齒透破皮膚，清甜的血液瞬間充盈口腔。

唔，好喝！

天使是光明神眷顧之子，血液裡流淌的都是大補的神性力量，和瑜知道自己太弱小，就想克制少喝一點，勉強不餓了就結束，但是穆昭一手摁着他的腦袋，迫使他大吃特吃了一頓。

穆昭趁機反抱住他，一時不知道是誰吃誰。

和瑜：“！！”他掙紮起來，天使抱緊他，低聲笑着：“别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

和瑜以天使為食，天使何嘗不是？跟他貼在一起，感覺所有疼痛疲憊都消失了。

純白的天使沐浴紅色的血液之中，仿佛跌落泥潭，他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充滿愛意看着和瑜。

和瑜隻覺得莫名其妙，也不掙紮了，一手撐在他胸膛……比青年體的時候更有料了，勉為其難忍耐一下。

“你為什麼要裝惡魔？”

“天界容不下我了，咳咳。”

“死遠點，别突然斷氣吓我。”和瑜幹脆就枕在他的胸膛，聽着心跳聲一陣又一陣的。

“可以接吻嗎？”

“你别太過分！”才互相沉默了一分鐘，天使的心思就暴露出來。

“對不起。”天使滿臉歉意。

和瑜又摸摸他凹凸不平的後背，傷疤還沒好，新肉正在長出來，敏銳又疼痛，天使微微張唇傾吐難忍的喘息，氣息呼在和瑜的耳朵，使之悄悄轉紅。

并非是和瑜害羞，是天使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