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找導演問問結果，我付出了這麼多，總不能還是我演爛了吧？”和瑜又嘀咕着，“不演了，下次不演這麼考驗反應的角色了……”

趕着回到劇組，見大象導演臉色鐵青坐在報廢的器械上，右手握拳托腮，陷入沉思的模樣。和瑜再掃了攝影棚一圈，牆面上幾十個拍攝畫面全黑，事情大條了。

聽到腳步聲，導演的大耳朵動了動，頭也不擡，“回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人少了這麼多？”

“也不知道誰把天使放進來了，一下損失很多人，不過好在收尾成功了，倒也沒有爛尾引起投資方的不滿。”導演打量着還來不及換衣服的和瑜，盯緊他花亂卻依舊美豔無雙的臉，小魅魔一直對自己魅力很有自信，卻也過度自負得不想靠臉上位，反而還嫌惡這種行為。

矛盾感出現在他身上意外有種緻命的吸引力，一向看不起低階惡魔的導演也有點心癢癢了。

“歌女好像變得奇怪了，她脫離了我還能自主行動，你看看。”

導演看去，飄浮在和瑜身側的鬼魂沉默不言，“自主行動？”他擡手拍撒虛影，“那不重要，和瑜，我還算看重你的潛力，要不要簽約劇組？會有大把資源砸在你身上，讓你比經常登頭條的女魅魔更火爆。”

和瑜警惕退後，幹笑着：“我想就不用了吧，出名多麻煩，我跑龍套是為了混口飯吃，也不打算長久幹。哦對了，你剛才說的什麼天使？這可是魔界啊，怎麼會有那種玩意兒？”

和瑜不擅長撒謊，一緊張眼睛就眨動的頻繁，但是他外表太具備蠱惑性，讓人忘了他的不自在從而輕信他。導演閱人無數，自然看得出來他在撒謊。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為什麼天使會出現。”

“哈？你的意思是，都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低階惡魔搞的鬼，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說導演，你懷疑誰也不至于懷疑我啊，我怕死得要命，會跟被惡魔憎惡的天使交好？講點道理吧……你幹什麼，放開我！”

導演再看不下他低劣的演技，上前抓起他的手腕，那張虛僞的小臉蛋慌亂起來才覺得悅目一些，“别急着否認啊，等我把那鳥人抓到，審問一番不就知道了？”

和瑜倒也有恃無恐，“那你問吧，空口白話的，我還能管得了别人說什麼？有個詞叫屈打成招呢，不知道你有沒有學過。”

被拽着更靠近了大象臉，導演的壓迫力滿滿，同時也滑稽得不行，他不醜陋也不兇殘，反而大象頭讓人想發笑。

和瑜眼底的譏諷容易激人惱火，直到被掐腰提起來，他才惱怒蹬腿，“你也有病是不是？我好心回來給你彙報，莫名其妙的懷疑之後你就想動手？”

導演不說話，沉默着收緊力道，似乎是想掐斷他。和瑜再拿不住畫像，用力敲打大象的手臂，導演身形健碩，塊狀肌肉如山巒連綿起伏，青筋蟄伏其中，突顯無情人的漠然，即便是沒有用魔力，蠻橫的力道也不是和瑜能抵擋的。

脆弱的魅魔漸漸掙紮不動，被擠壓的肺腑深受創傷，咳嗽出帶渣殘血，他及時求饒：“錯了，我錯了……答應你，答應還不成嗎？”

他被一下子松開，掉落畫像上咳嗽不止。低垂的長發遮掩了半張臉，也遮住他狠厲的雙眸，再擡起頭的時候表情很好轉化成無辜惹人憐的模樣。

導演蹲下，用手捏住他的臉端詳，“雖然我不好男人，但你這張臉長得還真是不錯。”小魅魔示好一般，趕緊用面頰蹭了蹭他的手。

導演發出輕笑：“餓了？”

“嗯。”

和瑜偏頭親吻男人的手指頭，還故意用牙齒咬，他的皮膚太堅硬了，還不輕易能咬破。導演捏緊他的下巴，一手按住屈起的膝蓋，“說實話，我覺得魅魔特别肮髒，但是你不一樣，純淨得不可思議。”

和瑜在他眼底看到了熟悉的私欲，心想天底下的獵食者都一個蠢樣子，輕信不得，到頭也還是饞他的身子。

實力懸殊過大，和瑜沒有反抗的機會，他媚眼如絲，讓導演的全部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尾巴悄無聲息繞後蟄伏暗處，等着一個能一擊斃命的機會。

概率太微弱了，和瑜不敢拿自己的命賭，“你要知道，我不是一般的魅魔，真要吃了我，可是得付出慘痛代價的。”

“你知道你是獻給神明的祭品，而我，就是要把虛無缥缈的神明揪出來，擊敗祂，從而取代祂。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已經活到頭，該換人掌控魔界了。”

瘋子！一本正經做白日夢！

“心裡罵我，是不是？随便吧，等會你會罵得更厲害。”長鼻将另一條腿往右側一拉，和瑜的雙手也被吊起來，他以屈辱的姿勢面對着導演。

小魅魔永遠就是這副青年模樣，青澀又嚣張，像是在沒有憂慮的極樂天長大，散發着純淨的氣息。然而沒有哪個惡魔需要這種氣息，這隻會讓他在魔界舉步維艱。

導演第一眼看中的就是他的身體，是一件純粹的、沒有被玷污的工具，也是吸引神明目光的極好誘餌。

“你說說，我在這裡上了你，所謂的神，會不會救你？”

和瑜也不裝了，不耐煩回話：“縱使神明手眼通天，可跨緯度也是需要時間的，等祂來了，我也早已入土。話說你有經驗嗎？我怕疼——”

衣料撕裂聲響起，和瑜臉色驟變：“喂！這衣服很貴的！”

“這有什麼，我能買很多件，放松一點，我又不是要生吃了你，魅魔連取悅人的本能都沒有嗎？”

“你放屁！我又不是那種下賤……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