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出現如此心情,一時心驚,猶豫這份感情是否正确、合規、不違背父母的教導。
但今天的風吹得很幹淨,讓羽的心緒如同表面平靜的大海,無論這份感情如何,既然已經意動,那便随“意”而動。
羽走上前幾步,輕輕揉了一下應軒窗的頭發。
“走吧,我們回家。”
“!”
應軒窗被揉得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圓眼睛,随後有些害羞地轉身,掩蓋性地跑遠了幾步。
他心想:羽笑起來可真好看啊,羽的胸肌好大啊,羽的手和手臂好有力量看起來能把我抱起來,不對,我最近怎麼總是偷偷看羽呢覺得他好香呢……
他隻是摸摸我的頭而已,我怎麼就浮想聯翩了!
我們可是兄弟(雖然不是親的)!
你就是饞人身子!你下/賤!
不舍得懲罰自己的應軒窗輕拍了一下手背,以示對自己的懲戒。
——等到二人再次回到風雪部落,已經是接近中午了。
松正焦慮地在岩山的山洞門口走來走去,月也時不時探頭出來看向洞口,等到他們看見兩人,這才歎了口氣。
“吓死我了!”
松急忙對着二人上線檢查一番,脫口而出:“我差點以為我要當族長了!那我怕不是要累死了。”
“現在部落裡面比你能打的多了去了,不一定就是你。”月冷酷地否定了弟弟的雄心壯志,他轉而有些生氣地對着羽和應軒窗說:“出去那麼久,為什麼不跟我們說?”
應軒窗心虛地低下頭扣手,而羽則是直接解釋:“抱歉,我想着昨天晚上帶他一起出去玩……結果遇到了山神,山神讓我們在草叢中睡了一覺,還送給了我們禮物,這手環連我變形的時候都不會掉落。”
應軒窗展示了手腕上奇妙的手镯,月和森好奇地圍上來觀看,在他們的強烈要求下,應軒窗變成了小貓,手镯則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真是神才能有的本領!
月和松都由衷地為羽和應軒窗開心,開心于他們受到神的眷顧。
“看來,我們風雪部落果然是受神眷顧的部落。”月溫柔地感歎了一句:“回來就吃飯吧,肚子餓了沒有?”
應軒窗的肚子在這個時候恰巧響了起來,他不好意思地跟月對視一眼,大家都笑了出來。
“走吧!吃飯去!”
雨季的最後幾天,應軒窗依舊窩在家裡打造木頭,但因為有了手套的保護,那種木屑紮入手掌的痛苦他再也沒有承受過了。
絲絲草也終于漚好了,綠色的葉肉被一整個季度的水流沖刷殆盡,隻留下了深褐綠色的纖維。
絲絲草比苎麻的纖維要更細更軟,留在手上有類似于化學纖維那種輕巧又堅韌的觸感。
應軒窗和月把纖維從石坑中打撈出來,三四根纖維并在一起,搓成了細線,這種細線柔軟而堅韌,月用它縫紉獸皮,縫制出了毫無用線痕迹的新包包。
應軒窗也使用了線,他笨拙地操縱織布機,将絲絲草線制成了一塊布料。
這布料粗糙,簡陋,個别地方還忘記了走針,但月依舊啧啧稱奇,因為這可是用草做出來的布!并且拉拽磨損起來比一些獸皮都要堅韌耐磨許多。
“月哥哥,有了這個布料,以後我們就可以節約一些獸皮了!”
一塊完整的獸皮對于部落來說,也是珍惜财産的一部分,風雪部落經常用獸皮交換物資。
對于部落裡的獸人來說,往往一家人隻有四五塊獸皮,做成背包後,獸皮的損壞和磨損率更高了,如果可以用布料替代,那麼無疑也是種節約。
月明白應軒窗的意思,二人一拍即合剛想大幹一場,羽卻攔住了二人,說這些活其他人就可以做了,應軒窗應當是老師,做更多更好的事情。
于是,應軒窗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指導,等他教會部落的中老年獸人後,雨季正好結束了。
屬于果實季的風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吹黃了樹葉草叢,忙碌了一整個雨季的應軒窗又踏上了跟随采集隊每日出門遊玩的步伐。
當然,在這個果實季中,應軒窗也給自己設定了主線任務——首先是解決部落的冬季食物存儲問題,其次,是燒陶,至于金屬冶煉,那玩意兒對溫度的要求太高,并且尋找礦石也需要時間的積累。
“祭司大人!”
雲在樹上搖晃着手上的果子,她說:“這是三爪藤的果子,這個季節很多但沒有毒,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處理!”
她把果子從樹上扔下來,應軒窗伸手接住。
這是一個長如手臂的豆莢,表皮很厚,呈現出深褐色,豆莢莢層裡面是一堆黑色的小豆子,應軒窗咬了一口,一股要命的苦味讓他頃刻皺成了哭哭果。
“哈哈哈哈……”
雲大笑,月聽着來氣,把豆莢直接甩上去,雲躲避着跳了下來。
“又欺負幼崽。”
“他已經長大啦。”雲歪歪腦袋,開朗地說:“有些種族就是長得快啊!月,你家小貓都快有一棵樹那麼高了!”
“那倒也沒有那麼高……”應軒窗站直,和月一比,說:“我們兩個差不多高,對不對?”
雲和采集隊的其他獸人走進,紛紛啧啧稱奇——應軒窗和月已經長得差不多高了。長腳虎幼崽差不多需要一年才能化形,五年左右才能完全長大,而應軒窗這隻“小老虎”竟然五個月就長得和月一樣高了。
“說明我養得好。”月含笑說道:“長高是件好事啊!”
采集隊的獸人又四散而去,搜集在這個季節能找到的美味。
這時,狩獵隊一個叫做“角”的腼腆獸人悄悄走到了應軒窗的身邊,他說:“祭司,我知道哪裡有好吃的。”
應軒窗本想大喊一聲“真的嗎?!”,但看着角那社恐的樣子,他頗為體諒地小聲說:“那請帶我過去吧,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