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領着二人,走到了香草平原最北面,這裡是平原與山地的接壤處,來自高山的水沖出了一條大河,也造就了每座高山上垂挂而下的瀑布。
“祭司大人,你以前有看見過這樣的景色嗎?”汀問道。
“沒……”
應軒窗震驚地瞪圓了眼睛,在他面前,大大小小的瀑布順着石壁宣洩而下,其中最大的那一片瀑布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乍一看,應軒窗以為有人砍斷了一座山。
“我們管這裡叫做‘尼亞瀑布’。這種奇妙宏偉的景色,香草平原附近還有很多。”汀笑眯眯地領路:“祭司大人想看,歡迎随時來。現在,請跟我一起去看看飛雲竹吧。”
在應軒窗不可置信的注視中,汀直接鑽入了大瀑布中,消失在了那一簾水幕之内。
羽說:“你鑽進獸皮袋中,我帶你進去。”
我去,要鑽進瀑布裡面嗎?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好帥啊!
應軒窗興奮地炸毛,但還是乖乖鑽入了獸皮袋中,被羽直接含在喙中。
羽從懸崖邊上起飛,在接近瀑布的時候收起翅膀,鑽入了水流中。
“可以出來了。”
羽的提醒聲一落地,應軒窗就直接鑽了出來,看向這個瀑布後面的奇妙世界。
這是個巨大的、隐匿的空腔,足足有橋墩大小的竹子肆意生長着,撐起了頭頂上的湖泊和土地。
應軒窗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竹子,但這些竹子和他印象中的竹子也略有不同,它們更大,卵圓形的葉子上長滿了銀色的斑點,瀑布滴落下來的水珠凝聚在竹葉上,讓竹葉如同鎏銀工藝品一般。
應軒窗給這些竹子拍了照片,系統顯示這種竹子名為飛雲竹,因為生在在山洞中,一年到頭除了冬天,都在萌生竹筍,但它的竹筍中往往伴生毒蛇。
應軒窗對蛇有心理陰影,隻得暫時放棄了竹筍這種美味。
“我就是需要這個!”應軒窗對汀表達感謝:“謝謝你。”
“不客氣。”汀笑眯眯地又開始了算計,他說:“這麼大的竹子,你也帶不走多少吧?你放心,我們部落的人可以幫你送,隻要你願意教我們東西就好。”
“都結盟了,我當然會教你們的。”
應軒窗瞪汀一眼,心道:當真不能小瞧獸人,尤其是當族長的,一個二個心眼子多得很!
“哼哼。”
汀被瞪了也不生氣,反而态度極好地協助應軒窗一起把一些較細的竹子割斷帶走。
于是,羽族長爪子上抓了兩把飛雲竹,嘴裡叼着一把飛雲竹回到了風雪部落。
應軒窗有些歉疚地問:“你會不會覺得太重了?”
“倒不是重的問題。”羽搖搖頭說:“關鍵是有點苦。”
應軒窗聞言更愧疚了,給羽找了塊岩蜜讓他吃着。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羽不再出去捕獵,和應軒窗一起把竹子片成了薄皮。
在他們幹活的過程中,三隻半大幼崽不知何時安靜地坐在了洞口前,用着渴望、糾結的眼神看向應軒窗。
“你們有什麼事嗎?”應軒窗問道。
三隻幼崽你推我我推你,終于推出一隻倒黴的小狼作為代表回答祭司大人的問題。
“……祭司大人!”小狼張開嘴,口齒不清地說:“嘴巴和喉嚨痛痛!吃不下去東西!”
應軒窗放下黑曜石石刀,走近,扳着小狼的上下颌一看,發現此狼的嘴巴多處潰爛,白白的連成了一大片,喉嚨也一片紅腫,呼吸的時候胸腔中有痰音——一看就是日子變好之後不好好吃蔬菜,天天貪嘴導緻的上火和缺少維生素。
應軒窗啼笑皆非,忍住怒氣,和藹地問其他兩隻長腳虎幼崽:“你們兩個是不是也是嘴巴痛?乖乖張開嘴。”
長腳虎幼崽們也張開嘴,他們的情況和月之狼如出一轍。
“不好好吃蔬菜,嘴巴就會這樣爛掉的。”
看着眼前焉巴變瘦的幼崽,應軒窗毫不留情地給了每隻幼崽一記爆栗。随後他眼睛一轉,看向了飛雲竹。
竹子可以用來熬鮮竹瀝啊!
鮮竹瀝清熱止痰,再加上“清涼香草”和“魚骨草”這兩樣草藥,正好可以治療幼崽們的症狀。
并且,飛雲竹苦得羽都受不了,想必也可以讓幼崽們長記性,多好!
于是,應軒窗先把幼崽們帶入洞口,先一人塞了一塊岩蜜,然後帶着變/态的笑容熬起了鮮竹瀝。
他砍下一節竹子,在竹子的兩端放上石碗,待到竹子被火炙烤出水液之後,他将水液收集起來,混合上草藥汁後分成了三杯。
幼崽們沉浸在岩蜜的美味中,渾然不知惡魔般的苦味即将降臨。
應軒窗一人塞了一杯,說:“喝!”
“聞起來很好苦呢!”
“但顔色很漂亮……”
……
嘀嘀咕咕的幼崽們聞到了苦味,不安地抿緊嘴巴不想喝。
應軒窗覺得它們好慢,于是捏開它們的嘴直接把晾涼的鮮竹瀝倒了進去——前世身為兇悍貓咪鏟屎官的他給這些乖乖的幼崽喂藥簡直是手拿把掐。
“嗚嗚嗚……”
幼崽們被苦得哭出聲來。
羽别過頭去,生怕自己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