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軒窗花費一天時間看了一遍《木質造物》這本書,在令人頭暈目眩的各種機關熏陶下,最終決定大道至簡,依靠慣性。
為了妥善地利用慣性,拉胚機所選用的木頭密度必須足夠大,并且表面光滑。應軒窗為此專門跑到了呼呼雪山的山腳,在那裡選出來了一種樹幹呈現深黑色的針葉松作為陶盤材料,至于陶盤表面的打磨,應軒窗隻能要用獸皮和小石子閑得沒事多搓搓。
“接下來要把樹幹内部局部掏空,在底層加上一個用腳推的把手,嘶,比起把手是不是直接做出一圈翼緣更加合适?”
……
在種種思考與度量中,應軒窗花費了一周的實踐,做出了一個木質的拉胚機。
這拉胚機整體呈現圓筒狀,中間中空,依靠下部的帶翼緣圓輪通過石制中軸承帶動上部的拉胚盤。
這種拉胚盤肯定是沒有電動的好用,但是已經可以滿足應軒窗的需求。他用腳猛蹬幾下,陶盤就會轉動起來。
“哈哈,我果然是天才!”
有了陶盤之後,應軒窗一個人抵得上一整個獸人小隊,但做陶器需要長時間的低頭和獨自做工,勞累、重複和寂寞讓應軒窗偶爾情緒暴躁。
月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他要求采集隊的獸人一一進行了陶器的嘗試,最後角和商二位那諾獸人對陶器産生了興趣,他們約定好采用輪班制,隻留一個人在做陶的山洞中,另一個人就跟着采集隊一起出去。
而我們尊貴的祭司大人,現在可以說是完全解放了,他歡天喜地地跟着月在果實季的曠野上奔跑,收獲食物,并且每天都在好好吃飯。
果實季的第二個月就這樣忙碌而安詳地過去。
應軒窗覺得自己是時候為冬天再多做一些準備了。
他看着腳下廣場上忙忙碌碌的獸人,問身邊的羽:“今年冬天,是不是會有很多幼崽出生?”
“嗯,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三對新伴侶選擇居住在一起了。”羽說:“我們部落現在還有許多伴侶說過想要新的幼崽。”
“那是要多準備些吃的……”
應軒窗在心中算數:僅僅肉食方面,一個那杜獸人的食量大約是一天二十斤到三十斤左右的肉,那諾獸人是那杜獸人的一半,再加上儲備應急的量,冬天來臨之前,風雪部落最好準備一萬斤左右的肉食。
這個食量讓應軒窗眼前一黑,瞬間覺得系統給的四千斤肉食不算多了。
并且,他沒有經驗可以參考,飛鹭部落的食量小,冬天也不孵蛋生崽,而湖畔部落和花蛇部落冬季都會冬眠——他們不用在冬天吃飯!隻用在秋季把自己吃成球。
“羽,你們往常是怎麼準備食物的?”
“給長牙部落肉食作為代價,借用呼呼雪山的地盤儲存肉食。但是去年我們儲存的肉食少了許多,我們懷疑長牙部落的人偷走了,可惜沒人可以作證。”
“長牙部落的味道實在是太淡了,我找不到犯罪者。所以今年我并不想借用他們的山洞。”
應軒窗想起來死在雨季的兩位小朋友,心中一突。
“就像是霧和靜一樣找不到兇手嗎……”
羽明白他的想什麼,他思慮着說:“當時霧和靜最後睡着的地方,有一種非常清淡的味道,我本來以為獸人的味道,但現在想想,那種味道有可能是……物品的味道,就像是你處理過的草藥一樣,多種植物夾雜在一起,也會形成獨特的、類似于獸人的味道。”
應軒窗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也有疑問,迄今為止,羽作為風雪部落的族長,從未帶着祭司主動與長牙部落交往過。
“你一直對長牙部落有懷疑嗎?為什麼?”
羽看着廣場上熱鬧的獸人們,說:“我們部落剛來到長葉草岩山的時候,我曾經收到過長牙部落的邀請去做客。我不清楚和長牙部落的人跟我說了什麼,但我覺得危險,于是趁機飛回了部落,嘔吐了好幾日才緩過來,但記憶就此受損,很多事都忘記了。”
“在這件事之後,長牙部落提出要結盟,但要求松需要加入他們部落為條件,并且風雪部落要在冬天接納他們部落的人居住,我拒絕了。”
“自此,我從未對長牙部落有過信任,但出于無奈,每年還是會找他們購買山洞的使用權來為冬季儲存食物。”
“我與汀聊過這件事,汀說他離開長牙的時候喝過藥,很多事都如我一般地都忘記了,但他記得長牙部落的祭司有一口大石鍋,裡面常年熬制着鮮紅的花朵。”
二人站得很近,手背互相挨着,羽能感覺到身邊人正在發抖。
“太過分了……”
應軒窗氣得尾巴如同雞毛撣子。
羽安慰地拉了一下應軒窗的手:“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你隻需要知道并且警惕,不必為此難過傷心。我們一直記得霧和靜,總會有為他們報仇一天的。”
“怎麼可能不生氣,他們竟然想把松帶走!……”
羽輕輕摁了兩下應軒窗的手心,接着把他的手完全裹在手心中,應軒窗的心思被奪到了二人相連的每一寸肌膚上。
羽的手心很熱,并且罕見地出了一層細汗。
“你今天好熱啊……噶!”
應軒窗意識到了什麼,說話語氣戛然而止,耳根刷地一下通紅。
“嗯,我的發/情期到了,最近我會離開部落三四天。”羽坦蕩地說:“等我回來,好嗎?”
“嗯!”
應軒窗本來想騷擾一下羽,比如說蹭在他身上貼貼,不過現在羽正在“火大”,逗了怕不是要讓他身體更難受,于是他隻能遺憾收手。
“?”
剛想抽離的手被拽住又重新包進手心裡面,應軒窗疑惑地擡頭。
“再陪我一會兒。”
羽的肌膚燙到如同烙鐵,聲音微微嘶啞,整個人都與往日有了顯著的不同,應軒窗能聞到屬于他的氣味正在變得濃郁、誘人、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