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應軒窗每天苦着臉照顧長角馬的時候,彩、圓和另外幾位老年獸人帶着幼崽們主動請纓接下了這個重任。
應軒窗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應該把這個重任交給他們,他們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
每天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老年獸人們就開始清理長角馬糞便并且更換糧草,幼崽們則拉着小車,把糞便拉到應軒窗指定的堆肥地點。
應軒窗思量了幾日,仍舊堅定地想拒絕。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這個活肉眼看着雖小,但是幹起來非常辛苦,不是個養人的活,幼崽們幹的活少還可以,老人們萬一受傷,恰逢冬日,身體一時半會兒是養不好的。
“不,祭司,這個活既然我們可以幹,我們就一定要幹。”
彩搖頭表示了自己的堅決。
她代表老年獸人和幼崽在應軒窗面前俯下身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祭司大人,我們是在用勞動換取食物。”
彩用自己編了不少彩色辮子的頭顱懇求地蹭應軒窗,“您給幼崽獸奶是極好的,豐富的營養可以讓他們長大,可我們已經老了,您還願意給我們獸奶養着,我們很愧疚的。”
“在别的部落,很多老年獸人會因為無法捕獵分不到食物,在雨季或者雪季活活餓死的,您和族長每次還給我們分好肉好菜,我們非常感激。”
“就讓我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嗎?幼崽們和我們一樣,他們也很希望可以幫上忙的。”
“是的,我們也很有力氣,可以幹活!”
幼崽代表小包莊重地叫了一聲。
嗚嗚,大家都好好啊。
應軒窗眼睛有些濕潤,他輕輕蹭蹭彩的臉頰,說:“好,那就麻煩你們幫忙了。你們放心,今年冬天我不會讓你們挨餓的。”
他笑笑,用一個哈欠掩蓋住自己濕潤的眼睛,說:“我等會兒給你們拿好吃的!”
“噢耶。”
小包頓時覺得渾身是勁兒,拖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小闆車快樂地貼着應軒窗的小腿蹭。
應軒窗彎腰輕輕撫摸小包銀灰色的額頭,心道:風雪部落的獸人都如此誠懇樸實,想必未來這個部落會更好的。
如果羽看到這個場景,想必會微笑吧?但他現在又在做什麼呢?
應軒窗的思念絲絲縷縷,幾近無聲。
胖達鴨敏銳感知到了他的情緒,貼在他的小腿上安慰他。
——現在有了奶、蛋和澱粉,應軒窗準備做蛋糕和獸奶面包犒勞辛苦的獸人們,首先,他需要解決糖的問題。
依照記憶中對蔗糖的印象,應軒窗把糖角果的果肉用木勺全部挖出來,然後加水,用石鍋炖煮,直到鍋中的果肉漿液融化,隻剩下少量的絮狀物還在漂浮。
随後,他用麻布對煮沸的漿液進行過濾,在麻布上逐漸積累起一團乳白色的細線後,他将剩餘的漿液大火猛煮,很快,水汽蒸發,整個山洞變得濕潤溫熱。
趁這個時候,應軒窗用奶、糖漿、面粉和粉皮蛋做了一份面包糊,放在一旁靜靜等待發酵。
從糖角果中提取處理的糖漿在高溫的作用下逐漸蒸發,濃稠,最後凝結成為了一塊純粹的紅褐色漿塊,應軒窗往其中埋入麻線,糖漿結晶,隐約可以看見紅褐色的糖塊。
在這個時間裡,應軒窗要做一件偉大的事——那就是猛抽蛋白。
“靠你們了!”
應軒窗對着自己手臂上的薄薄一層肌肉深情告白,随後拿出四根筷子以一個固定的角度并在一起,開始攪打放在木盆中、已經加入糖漿的蛋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應軒窗卻不敢有任何懈怠。約過二十分鐘左右,木盤中的蛋白蓬松變大,像是雪白的雲朵,應軒窗把四根筷子往裡面一插,四根木筷子就這樣立在蛋白霜裡面,并沒有倒下。
“累死了……沒想到有一天又要手打蛋白霜了。”
應軒窗把木盆一丢,累得大喘氣,但他又不由得想到了些屬于疫情時代的記憶,那時候家家戶戶都在做電飯煲蛋糕和涼皮,應軒窗也是那時候照着網上的教程學會的。
雖然是苦中作樂,但現在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應軒窗輕輕地笑了兩下,然後依照記憶中的比例開始調配蛋糕糊。
蛋黃、面粉和蛋白霜混合而成的蛋糕糊微微發白,從上往下倒的時候可以看見清晰的折疊紋路,應軒窗認為這個狀态已經可以進烤箱了,他端着兩個陶鍋往下走。
“看看我的‘烤箱’怎麼樣了。”
因地制宜,應軒窗的烤箱是一個在土山上挖出的洞,裡面用泥混上幹草、膠樹汁水做了一層殼,應軒窗在小坑裡早早放好了煤炭,現在這小洞裡面灼熱,那一層防止泥土掉落的殼也已經幹透。
應軒窗把第一批蛋糕糊和面包胚放進去,用陶片蓋住洞口。
“糯米糍糯米糍,呼叫糯米糍!”
趁着四下無人,應軒窗準備偷偷卷一下魔法,他變成小貓,窩在糯米糍的膝蓋上看書。
樸實無華的牛皮紙封面翻開,首先是一封歪歪扭扭的手寫信:
“你好,魔法的初學者。
我是來自橙子鎮的多蘭·林,在大學畢業之後,我選擇成為了一名為軍部提供魔法食物的農場主。
每日遊蕩于森林與農場之間,我擁有了許多關于魔法的靈感。在我一百歲生日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忘記了不少事情——天哪!我的記性本來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