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傷着的?”宮循霧仔細檢查過,确認隻有一條細小的傷口後,用帕子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葉妜深小聲說:“我應該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祁王府最安全。”宮循霧把他帶回去。
沒有再回到卧房這一點至少讓葉妜深松了口氣,兩個人在堂屋的小炕上,錦被很大,兩人各占一邊也互不幹擾。
葉妜深是半卧姿勢,面前擺個棋盤,手撐着腦袋自己玩,不知道的以為他自己跟自己下棋,其實他在用旗子擺了個方方正正的“狗”字。
宮循霧原本在看書,合上書準備拿茶水時,那邊的葉妜深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把棋盤弄亂了。
“在擺陣咒我?”宮循霧撈着他腰将他帶到懷裡按住,他做這個動作已經逐漸順手。
連同棋盤也拿到炕幾上,一顆白玉棋子被塞到葉妜深手心,宮循霧在他耳邊慫恿:“把你的陣擺給我看看。”
葉妜深閉嘴裝啞巴,被按在床上親一頓已經讓他心裡拿點僥幸消散了,宮循霧是真的打算沾手他,并且敢這樣做。
現在葉妜深消停了不少,像一隻溫馴的小貓一樣,還動了動讓自己坐的舒服點,眼神放空落在棋盤上,專心等待兄長接他回家。
他想起上一世他剛念書時,一個個被精心照顧的小豆丁坐在教室裡,放學時等待家長接走他們。
而他隻是茫然的坐一會兒,然後一個人安靜的離開學校,回到并不歡迎自己的親戚家。
現在他也是有資格期待的人生了,想到這裡他的難過減輕了一半,居然苦中作樂般生出一點僥幸,他是個有家人的幸運大王。
宮循霧逐漸眯起眼睛,不太理解他情緒的轉變。
大雨下了很久,那日幫葉妜深善後的人走進來,附在宮循霧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宮循霧發出很輕的聲音,像是嗤笑。
葉妜深看過去時,侍從像是已經得到了宮循霧傳達出的信号,安靜的出去了。
“你在想什麼?”宮循霧問他。
“什麼都沒想。”葉妜深手指動了一下,“在等待時間過去。”
雨持續下個沒完,雨勢漸小時葉妜深想要離開,宮循霧并不做阻攔,但他走到廊下等待套車時,雨就又大了起來。
宮循霧很體恤下屬的建議他:“再等等,你也不想他們冒着大雨給你趕車對吧?”
反複幾次後,葉妜深發現車是不會套好的,有一次他坐在廊下足足一刻鐘,陪他等到的侍從都是一臉為難的說還沒有套好。
葉妜深放棄了,同宮循霧一起用了晚膳,他胃口不太好,喝水比喝粥還多。
天殺的,偌大的祁王府沒有第二張床一樣,他隻能穿着宮循霧的寝衣跟宮循霧躺在一張床上。
但葉妜深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态,沒有理會宮循霧當着他的面換寝衣。
他知道,宮循霧這樣做無外乎兩種目的,一種是根本沒有把他當回事,隻是按照自己平常的習慣在卧房換寝衣,不需要回避一個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的人。
另一種目的是,他驚慌失措害羞的反應能夠取悅到宮循霧。
葉妜深堅決不給他提供這種樂趣,甚至目光散漫的把宮循霧從上掃到下,然後喉嚨發出一聲若愚若無的輕笑。
他确定宮循霧一定聽到了那道微弱的聲音,因為他看到宮循霧停頓了一下,然後偏過頭去鎮定的倒茶。
不過都是看起來鎮定罷了,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就像葉妜深自己也是一樣故作鎮定,他目光略過宮循霧的下腹時腦子都要吓炸了。
“喝水麼?”宮循霧問他。
“什麼?”葉妜深沒想到他會這樣問,下意識反問了一下。
然後他郁悶的喝掉了宮循霧遞給他的水,并且很生氣,宮循霧怎麼能不在意他的冷笑?自視甚高的大混蛋。
葉妜深躺在床的裡側,假意客套了一下:“你是不是要睡在裡面?”好像身份尊貴的人要睡裡側,不那麼重要的人睡在外側,方便晚上伺候倒水什麼的,電視劇裡是這樣演的。
“你的裡面?”
…
卧房裡靜的像是時間陷入靜止,葉妜深低估了宮循霧的無恥。
宮循霧則是眼神戲谑的看着他:“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葉妜深說:“你應該睡在外面,讓雨水洗洗你的腦子。”
“我的腦子有什麼不對勁?”宮循霧眼神裡的戲谑更深了:“所以你以為…”
葉妜深打斷他:“我以為你這張床上隻有我們兩個人,你不睡在我的裡面,要睡在牆的裡面嗎?”他才不要承認自己聽懂了宮循霧的暗示。
宮循霧看着他為了欲蓋彌彰,不惜把自己也說進去,勾了勾唇,很滿足的躺在葉妜深外側,還替葉妜深掖了掖錦被。
葉妜深再心裡說該死,宮循霧太狡猾,還是讓他愉悅到了。
他躺在宮循霧的旁邊連翻身都不敢,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宮循霧找到發作的由頭,他不想在一個心情奇差的晚上,戰戰兢兢的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