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放明,葉妜深發現自己還是睡在裡側,就好像昨晚爬起來吹蠟燭的記憶是一場夢。
他擡起兩隻手心看了看,有一隻手的手心明顯紅過另一隻,還有些微微發脹,而宮循霧的臉卻沒有任何痕迹。
葉妜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然後被手臂上的一塊紅斑吸引了注意力,視線一路向上又找到了幾塊,再往身上一看,斑駁的慘不忍睹。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可惜沒壓住他的惱火,沒忍住純報複性的在宮循霧臉上啃了一口,力道還沒咬實,就被宮循霧用手推開了。
但宮循霧臉上已經出現了一個明顯的牙印,宮循霧像是安撫一樣摸了摸他的頭發,掌着他的後腦靠近自己的肩膀:“不是不讓你咬,但是不能咬在臉上。”
葉妜深失去興趣,翻山越嶺般從宮循霧身上翻過去,塔拉着鞋履下地,撈起旁邊軟榻上自己的一團衣裳,光着屁-股往外跑。
宮循霧心一突,連忙下床将他追回來,丢在床上按住,揉了揉眉心無奈的說:“你就這樣跑出去?”
“我沒想跑出去。”葉妜深的語氣很平靜,但嗓音已經沙啞:“我想去盥房穿,不想讓你'觀賞'。”
“早就看過了。”宮循霧開門要了熱水,回來後扶起葉妜深,又按照他方才的意思,用錦被将他裹起來,然後才問:“現下又害羞什麼?”
“不一樣。”葉妜深說:“昨日一層層脫下來,你看的愉悅,今日看我當着你的面一層層穿上去,你不是又愉悅一遍?”
“有何差别?”宮循霧結過沙鷗送進來的熱水,倒進白玉杯中,又摻了半杯涼開水,試過溫度适宜才喂給葉妜深。
他是真的覺得沒有差别,葉妜深在他眼中就是任采任撷的,就算葉妜深去盥房穿衣裳,回來後他隻要有興緻,也可以再剝光。
葉妜深本來不想喝他喂的水,但沒有必要跟自己的喉嚨過不去。
見葉妜深越來越生氣,宮循霧識務的閉嘴,幫葉妜深将衣裳穿好,就是不明白為何葉妜深的神情更冷了。
丢下一句“我出去轉轉”,葉妜深一個人走進了晨霧方褪的曦光中,農莊的風光惬意宜人,至少這點值得欣慰。
昨日迎接他們的婦人正在廊下寫字,葉妜深不太好意思見到他,轉身往僻靜的地方走去。
走近了池塘邊,才看見半人高的蒿草裡藏着個人,若琊抱着雙膝坐在那裡出神,手指上挂着一個帶鈴铛的手鍊。
他不知道若琊也來了莊子,剛想轉身離開的時候,若琊膝行到池塘邊,他像是忘了自己手指上還挑着個鍊子,伸手去撩水的時候,鍊子掉進池塘,沉落池底,一點點消失的無影無蹤。
若琊帶着哭腔的驚呼一聲,脫掉鞋履像是想要跳進去。
從葉妜深的角度還能看到一點手鍊的影子,因為手鍊不算太重,下沉的并不快,葉妜深下意識快步走到池邊,伸長胳膊去撈。
他忘了自己現在又累又虛弱,光是俯身的動作就讓他頭重腳輕,撲通一聲朝水池栽了下去。
算了,橫豎衣裳都濕透了,葉妜深索性憋氣沉入水底,仔細的去摸哪裡有手鍊。
原本他對睜開眼睛有些恐懼,但摸了一會兒沒找到,還是迫不得已争了眼,他适應了一會兒視線,很快在石頭縫看到了那條銀光閃閃的手鍊,拿到手後立刻蹬底浮上岸,但是已經不剩多少力氣。
若琊連忙伸手拉住他,用力把他往岸上扯,池壁有許多青苔,沒有着力的地方,掙紮了半天葉妜深才被若琊拉上來。
兩個人都累的氣喘籲籲,葉妜深臉色煞白,頭發粘在臉頰上,他一邊喘息,一邊虛弱的擡起手,把手鍊遞給若琊看。
若琊感動的無以複加,明顯那條手鍊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他沒有接過手鍊,而是撲過來抱住了葉妜深。
能夠讓人感到安慰的确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以前葉妜深寄人籬下總想着多幫忙做些事,但他做的再多,哪怕一句鼓勵式的反饋都沒有得到。
他欣慰的彎了彎唇角,在若琊背上拍了拍:“别哭了,都找到了。”
嘈雜的腳步聲靠近,沙鷗喊了一聲“殿下,妜公子在這邊!”
若琊還緊緊抱着葉妜深号啕大哭,葉妜深也不好将他推開,隻是一下一下撫着他的背安慰。
宮循霧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面色虛弱慘白,被若琊強行抱在懷裡的美人,美人幾乎被勒的無法呼吸,美人渾身濕淋淋,美人不久前剛受累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