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妜深看着他把自己系好的靴子布帶拆開重新綁,結識的黑色綁帶在小腿肌肉上纏緊,繃的血液都要不會流了。
葉妜深忍不住說:“有點痛。”
宮盛胤動作停了一下,輕聲說好,又稍微松了一點力度。
像是一種直覺,葉妜深擡起頭看見柳輕盈在門口看着他們,眼神落寞很是受傷。
原文中葉妜深沒有來圍獵,關于這部分劇情也是主角攻受的主場,柳輕盈的性子拘謹退縮,知道宮盛胤要在圍場出風頭拿頭籌後就覺得不安,一直勸宮盛胤不要冒險。
宮盛胤的野心已經蟄伏不住,被念叨的心煩意亂,疾言厲色把柳輕盈斥罵了一頓,柳輕盈傷心又覺得丢臉,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跑了。
不幸與誤闖圍場的土匪正面撞見,柳輕盈一時不夠冷靜,先搬出了皇子威懾他們,反而吓得土匪們頭昏腦脹,脅迫柳輕盈給他們帶路離開,在脫離圍場時又怕柳輕盈回去告狀,便把他的衣裳搶走了。
葉妜深看到這部分的時候就覺得很不适,柳輕盈在這個故事中就像一個豐富宮盛胤黑化條件的挂件主角受,莫名其妙遭此劫難,隻為了讓那些皇子奚落他已達到羞辱宮盛胤的目的。
柳輕盈見他回視,驚慌失措的垂下眼眸,猶豫了一下跑開了。宮盛胤冷眼看着,眼神裡沒有任何在意。
“多謝五殿下。”葉妜深與他拉開距離:“妜深想起來有東西忘在馬車上了,要去問問祁王殿下馬車有沒有回去。”
意思是他現在要去見祁王,你總不能在祁王面前耍小心思吧。
看文的時候就覺得莫名其妙,如今置身文中就沒有道理讓莫名其妙的事照舊發生,他阻止不了皇子們争權,總能避免一個孤立無援的奶娘兒子丢臉。
他追上了往荒僻處走的毅然決然的柳輕盈,“柳公子。”
柳輕盈明顯對他懷有敵意,裝作沒聽見加快了腳步,但葉妜深快跑幾步追上了他,柳輕盈沒有再躲避的理由和冒犯侯門公子的勇氣。
“見過妜公子。”柳輕盈垂眸給他行禮。
“不用。”葉妜深看了一眼陰嗖嗖的深山老林,問他:“你要到哪兒去?”
“小人想去那邊走走。”柳輕盈對荒山野嶺沒有任何畏懼,那些遮蔽視野的灌木草叢在他眼中就像不存在。
葉妜深不好評價他間歇性的天真,提議道:“走山路不好玩兒,況且我走不動。”
柳輕盈沒聽明白他想在山中散步,跟葉妜深走不動有什麼關系。
“不如你跟我去捉魚。”葉妜深冷起臉來命令他:“你陪我去捉魚。”
柳輕盈雖不情願,但他的确沒有拒絕葉妜深的本事。在皇子們的圍獵場,他的地位本質上與獵物上所差無幾。
這地方是葉妜深第一次來,根本不知道有沒有河,隻要走一條跟柳輕盈方才的選擇完全相反的路,應該就能避開土匪。
他們走的很沉默,時間久了柳輕盈就有些不安,他單方面認為葉妜深是他的情敵,對于葉妜深的屢次主動接觸都表現的很排斥。
方才說散步不好玩,提議來捉魚。但看目前的詭異氛圍,柳輕盈覺得好玩隻是個借口,沒準葉妜深就是把他騙出來殺的。
柳輕盈的呼吸有點急促了,緊張到牙齒都有點打顫。
葉妜深不知道柳輕盈的心理活動,隻是覺得找不到河流很尴尬,内心很焦灼。
聽見柳輕盈明顯的呼吸聲,葉妜深有點抱歉的問他:“是不是口渴了?快了,應該就在前面了。”
柳輕盈硬着頭皮跟他走,因為心慌而踩到一個土坑,撲通一下摔倒了。
因為找水源的心理暗示,葉妜深覺得自己有點渴,他回頭扶柳輕盈,安慰他:“你口渴嗎?”
葉妜深将他扶坐在石頭上,去旁邊一棵結着紅彤彤果子的樹下觀察,樹枝長的太高,他們隻有望着果子垂涎欲滴的份兒。
兩人看着果樹心裡的雜念都平複了,隻剩下一個想吃的念頭。
猶豫了一會兒後不約而同的各找了一個杆子開始打果子,果子在盛夏就已經熟透了,一打就嘩啦嘩啦掉了好幾個。
葉妜深扔掉杆子撿起來一個,擦幹淨後咬了一小口,果子酸甜可口,在口腔中散發出濃郁的水果清香。
他聽見柳輕盈也在咔嚓咔嚓啃着果子,兩人之間的敵意似乎都消弭了一些,隻剩下不太熟悉的尴尬。
他們安靜的吃了一會兒,葉妜深脫下好不容易穿好的外袍,兩人用袍子兜着許多果子,無話可說便繼續執着的尋找河流。
前面的路似乎越走越軟,遠處傳來賊笑的聲音,葉妜深放緩腳步,從走在前面變成與柳輕盈并肩。
他輕聲問:“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柳輕盈竟覺得看了看四周,也随着他放輕腳步:“小人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