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按住沈律的動作,搖頭硬聲開口:“你穿,我不冷。”
沈律上下打量,陸謹裸露在外的皮膚泛紅,身體輕輕顫動宛如冬日流浪街頭的小動物,脆弱又可憐。
“嘴硬什麼?”沈律一把将衣服脫下強勢地披在陸謹身上,“穿好。”
陸謹開口:“我……”
沈律惡狠狠瞪過去,氣憤道:“你什麼你,你不穿這輩子都别想和我在一起!”
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自己照顧自己,非要讓他心疼麼。
“暖和多了。”
燈光明亮的包廂裡,沈律雙手捧着一杯熱水暖手,輕輕呢喃:“陸謹,你今晚走嗎?”
聚完餐時間也還早,想要回去也來得及,實在懶得動也能在酒店多住一晚第二日再走。
男人擡眸,低聲反問:“你什麼時候走?”
“大概明天,今晚明早都沒行程。”
陸謹随道:“我也明天。”
“學我幹嘛?”沈律瞥了一眼,略微嫌棄。
陸謹否認:“沒學。”
這叫跟。
兩人悄悄密謀沒多久,挨個被導演喊起來敬酒喝上兩口。
喝酒一旦起了頭就沒完沒了,非要把人灌醉才盡興。
導演舉着酒杯吆喝:“沈律再來一杯,祝我們還有下次合作的機會。”
沈律漂亮的雙眸浮現一層水霧,白皙的臉頰暈染大片粉色腮紅,晃晃悠悠舉起手裡的酒杯,應了聲“好”字。
實則腦子裡一片混亂,也沒聽清具體是什麼話,眼裡隻有眼前的酒水。
陸謹小心扶着站不太穩的青年,從對方手中拿過酒杯對着導演示意:“導演他喝醉了,這杯就我替他喝了。”
“替人喝一杯哪行,”導演樂呵呵看着兩人,伸出手比了個OK的手勢,“替一罰三。”
陸謹爽快應下,一連喝了三杯。
兩人坐下後,沈律歪着頭瞪大雙眸盯着陸謹看。
陸謹:“怎麼了?”
沈律隻搖搖頭。
半響,陸謹聽到沈律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今晚有空。”
“什麼?”
陸謹一時沒反應過來,看着沈律又想起之前問他有沒有空,“那等會跟我走?”
沈律很輕地“嗯”一聲。
好乖。
陸謹看着沈律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雪白圓滾的兔子形象,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偶爾體會醉酒後沈律乖巧聽話的樣子,令他越發沉迷。
*
劇組聚餐結束時間還早,有人提議接轉場,陸謹趁機找借口帶着沈律告辭,徒留身後望眼欲穿的眼神。
冬日裡的風最是刺冷,沈律不過是剛踏出一步腦子被激地清醒不少,他眨眨眼看着眼前停着一輛黑色捷豹C-X75,問:“去哪?”
“你心裡。”陸謹随口一句。
沈律沉默,他壓低聲音:“謝謝你的土,我多了兩畝地。”
陸謹淡笑,越過沈律打開車門:“請上車,我的小地主。”
青年向前兩步,彎腰坐進寬敞的副駕駛位,仰頭不經意間看見陸謹那雙筆直漂亮的手貼心抵在門框上方。
還挺貼心,他心說。
陸謹為沈律系好安全帶,車門“砰”一聲關上,他繞過車子坐上駕駛位系好安全帶。
車内一時間格外的安靜,沈律閉目養神,迷糊的大腦使他忽略掉一側虎視眈眈的眼神。
男人并沒有盯着看很久,想到等會要做的事手心滲出幾分熱氣,他打消腦子裡的幻想啟動車子緩緩并入車流。
一路無言,兩人難得相處一段安靜清閑的時間。
車内的青年察覺到身子向後輕微倒去,狹長漂亮的眼睛微微睜開視線看向窗外,這是一條僅能通過兩輛車的山路,單側的路燈白晃晃照亮路面顯得不那麼陰森。
“大晚上把我拐山裡去?”
“嗯,就算你哭天撼地也逃不出我的手掌。”陸謹淡笑,“你要是答應我的要求,說不定我還能讓你回家。”
沈律小小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大家都看到你帶走的我,你覺得你跑得掉麼?”
“那說不準。”
“陸大人販子,快到了嗎?”
“前面就是了。”
沈律擡眸看去,山頂空間很足,夠停十來輛車。
陸謹停好車道:“下車吧。”
聞言,沈律再次看向窗外,山頂的風比市區大得多,樹枝早已光秃秃連枯黃的葉子也留不住。
他在凜冬的晚上下車,他自己想想都覺得太傻。
于是,他身子懶洋洋靠在椅子上沒有動作,歪着腦袋聲音模糊:“哥哥,這麼冷的天你忍心讓我下車受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