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離開座位,徑直走向總控制室。飛船沒有主人的命令,不會輕易掉頭。
莫爾斯沉着心走出小餐廳,眉眼中重重堆疊着陰郁。
回想起昨晚柏蒂在耳邊喋喋不休說過的話,莫爾斯心中冷笑。
即使主動也不會有結果,不如從未開始過。
從被定為諾頓家族唯一繼承人的那一刻起,所謂的親情友情都仿佛離他而去,留下來的隻剩下了純粹的利益往來。好在他從不在意那些多餘的情感。
莫爾斯冷眼轉腳,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冷傲,隻是下一秒,他就被某人迎面撞上,結結實實地被抱了個滿懷。
姿勢所迫,莫爾斯不得不擡起下巴,才得以在束/縛之中呼吸,他的雙手虛虛搭在嶽代的後背上,心中癢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便再次問道:“怎麼了?”
嶽代閉着眼,下巴放在莫爾斯的左肩上,以一種極其具有侵入性的姿勢禁锢着莫爾斯。
沒怎麼,就是走到總控制室門口,被鄰道的小風扇一吹,腦子突然清醒,才想起來任務緊急、而攻略莫爾斯的進度還不到20%罷了。
莫爾斯好不容易主動一次,正是任務突破的大好機會,自然不能因為心情波動而放棄。
而且,不得不說,莫爾斯身形高大,肌肉流暢腰部柔韌,抱着的手感居然還不錯。
嶽代呼吸着莫爾斯頸肩的氣息,絞盡腦汁,想了個渣男通用理由,“想抱抱你。”
三秒過去,莫爾斯沒說話。
嶽代心中奇怪,以為莫爾斯是被他搞懵了,便睜了眼,然後,在頂燈的照耀下,他清楚地看見了莫爾斯耳後的绯紅。
啊。
這是……
嶽代想了想,覺得這不能細想,于是閉上了眼睛,轉而在莫爾斯的肩膀上蹭了蹭,甕甕地說道:“讓我抱一會兒。”
莫爾斯望着不遠處的頂燈,隻感覺到雙手無處安放。
他推推嶽代,但沒推動,冷聲冷氣地說:“你還要抱多久?”
嶽代睜開眼。
很好,還紅着。
嘴上嫌棄,身體卻很誠實嘛。
不過鬧到這種地步,再繼續抱下去确實不太禮貌,嶽代便松開了莫爾斯,微微帶了點兒歉意,“抱歉,情緒使然。”
懷中的溫度驟然離去,莫爾斯下意識伸手挽留,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之後又放下,垂下雙眼,“可以理解。”
“唔……”嶽代靠在櫃子邊緣,擡眼去觑莫爾斯耳邊未消的顔色,看得有些出神。
“既然沒有大事,就先回去吧。”莫爾斯揉揉泛紅的耳朵,往後退了幾步,雙眼始終停留在一旁的綠植,“晚安。”
神遊在外的嶽代忽然回神,“嗯,好。”
回到卧室,嶽代倚在門邊思考了幾分鐘,然後鄭重地給瓦茨撥去了通訊。
瓦茨一副半夜做夢被吵醒的朦胧樣子,控訴道:“大哥,我很困,你知道懷民亦未寝嗎?對,我就是那個悲催的張懷民。下次給我打電話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算我求你了爺爺。”
“先别張懷民,我有要事要談。”黑暗中,嶽代擡眼,很是認真,“我懷疑,莫爾斯對我圖謀不軌。”
打哈欠打到一半差點被穿堂風嗆暈過去的瓦茨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啊?”
嶽代從房間東走向房間西,有理有據地分析道:“首先,他的表弟對我印象還不錯。”
瓦茨抓了抓不存在的頭發,“啊。”
嶽代繼續梳理下去,“然後,莫爾斯主動調查我的背景。”
瓦茨困得要死,“啊。”
嶽代敲敲窗戶,神色凝重,“最後,我抱他的時候,他害羞了。”
“啊……啊??”瓦茨直接被吓醒了,瘋狂揉了幾下眼睛,“你說什麼??”
嶽代沒有理會瓦茨的大驚小怪,左手摸着下巴,“雖然最近我狀态不怎麼好,但是我能很明白地意識到,莫爾斯對我圖謀不軌。”
瓦茨大喜過望,“這是好事兒啊!”
嶽代擡手,止住瓦茨的話音,“你先别急。”
瓦茨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好,我不急。”
嶽代想了想,歎氣,說:“算了,不跟你說了,等我任務有新進度以後再聯絡你。”
瓦茨滿頭問号,“不是,你說啊,你倒是說啊!我都快急死了,大半夜的你把我搖醒了,然後和我說什麼都沒發生,你是不是有病??”
“以後再說也不遲。”嶽代這麼說着,然後挂斷了通訊。
重新面對沉默的房間,嶽代靜默許久。
半晌,他走出卧室溜達散步,一路溜達到莫爾斯的房門前,屈起手指停在半空頓了頓,猶豫一會兒又敲了下去。
很快,房門被打開,洗漱完畢的莫爾斯穿着睡袍出現在眼前。
嶽代閉閉眼,索性故技重施,向前幾步兩臂一伸,将莫爾斯攏進懷裡,放肆地吸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别動,讓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