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蘭序?
魔尊大人死而複生,還被沈陌離這個正道之首瞧見,劍仙自當有除惡務盡的職責。
隻是……
“前輩!”一旁被奚蘭序吓到隻差五靈聚散的榮行終于反應過來,于是慌忙從地上爬起。
期間有好幾個撲騰,倒是将祁牧内心深處的另一種心思給勾起。
對啊,主角。
人思及此處,奚蘭序突然發現祁牧對沈陌離的警戒心上移到了一個高度,奚蘭序詫異。
祁牧不是對那個姓沈的挺有好感?可為何……伸手在他面前擋了一下。
榮行很是不易的攀爬上土坡,周遭有許多五行宗倒地不起的弟子。
他們受了陣法反噬,于是榮行張口,氣都沒喘勻便道:“前輩,魔,魔族!這村落便是被他們所毀,我門中下落不明的長老與師弟,想必,想必此刻也是兇多吉少了!”
什麼?
這簡直颠倒黑白!
是魔頭的大概也是見慣了這種場景,奚蘭序更不可能巴巴的去跟姓沈的解釋。
他誰啊?
沈陌離要問,他就點頭。
也恰好此時那榮行說完話後陸衣也帶着身後一群雲水宗的弟子到場了。
沈陌離開口,祁牧搶在他之前說:“沒有!”
很肯定很認真,反正現在祁牧就是看不慣有人要去說他的阿序,祁牧從前就看不慣了,更何況是現在,但他覺得沈陌離是個好人,于是,大着膽子,祁牧選擇看着沈陌離強調:“村碑是他們毀的,村裡人是他們殺的,沈大哥,你們是仙人,仙人就是這樣保護村裡這些平頭老百姓的嗎?”
“一派胡言!”
祁牧話語未落,榮行便急急回身斥了他這句。
榮行聲音大,突如其來的一句震懾祁牧,然後又對沈陌離道:“前輩,魔頭狡詐,皆不可信!”
祁牧話都沒有說完,卻被他這一下沖上了脾氣。
奚蘭序覺着仙門的人可真是找死,當即起了殺心,沈陌離見他隐秘的動作,手中長劍都要出鞘半寸。
可誰知奚蘭序剛抓住祁牧的手,祁牧就像一隻炸毛的雞,沖在最前面和那個榮行罵說:“不是你聲音大你就有理!你個喪良心的,那狗不是你的嗎?欺壓百姓,魚肉鄉裡,一口一個除魔,你怎麼不先把自己除了個幹淨?我們好好的生活,你殺了多少人?你自己數的過來嗎!”
這魔頭!
榮行抓緊了側邊衣料,或許心知今日此處有凡人,再加之沈陌離此人本就并不是個尋常人。
他竟不覺得修士才是一路,凡人皆是蝼蟻?
如今五行宗弟子被陣法反噬的死傷大半,其餘倒地哀嚎者的數目更是數不勝數。
而陸衣身後雲水宗的子弟聽聞祁牧所言,竟見那魔族生的不錯,于是眼中泛起恻隐之心,對他的目光也帶上懷疑。
榮行在心底大罵一聲:賤人!
于是轉頭,舉劍,便直接朝祁牧而來。
榮行道:“我殺了你!”
今日便當為民除害了!
村田和上頭的土路之間本就沒有差上多少距離,于是榮行當的這一劍來時,祁牧下意識後退。
後面有阿序,祁牧不敢再退了,心中的一股涼意蔓延至四肢白骸,在祁牧眼中的奚蘭序可是廢了修為。
原來人的性命隻要一次旁人的惱羞成怒中便可結束,然而下一刻,随着耳畔數道驚呼。
榮行的劍被打掉,奚蘭序與同時上前的沈陌離對視一眼。
手中殺招減了一半,奚蘭序想:他找死,你管不得,怎麼?沈仙長還要攔着我管?
沈陌離:魔尊,手下留情,仙門之人,自有仙門的懲處方式,不勞魔尊費心。
哼!
奚蘭序最看不慣沈陌離滿嘴秩序綱常那一套。
事事件件都依禮法可判,他們仙門的人問過當事人嗎?他又怎知旁人的一次重懲,就抵得過那人所做的惡事?
多輕啊……
傷痕不可磨滅,果然人不能學會共情,奚蘭序收回手,瞧見陸衣帶着許多雲水宗的人架走了榮行。
祁牧睜眼,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在奚蘭序身邊,唯一的答案大概也是他的阿序不顧危機,還來救他。
奚蘭序垂眸,瞧清了祁牧面上神色,這下不理姓沈的,他隻是一味的擔憂,抓住祁牧的肩,上下打量。
奚蘭序問:“傷到哪了沒?”
祁牧聞言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嗎?奚蘭序聞言還是不放心,非要祁牧繞着他前後轉一圈,拍拍手動動腿,最後還把祁牧拉到身後。
祁牧的童年沒有享受過,誰知今朝倒是體驗了一回旁人口中的“媽媽覺得你很冷。”
祁牧有些想笑了,和奚蘭序在一起,他仿佛總能那般沒心沒肺,到最後,祁牧才回抓了奚蘭序的胳膊說:“阿序,我真的沒事。”
有事就讓他們賠!
近處沈陌離看着奚蘭序與祁牧之間的互動,心下終于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