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序朝他安慰的笑笑,可祁牧卻在那時垂下眼眸,突然問師爺:“那幾位大人今日來此,是想要我們怎麼做?”
奚蘭序疑惑,祁牧好像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擰眉,看着祁牧與師爺對話的側顔。
師爺與官老爺交換了一個眼神終于說:“既然前頭剛走了幾位仙長,我們家大人自然是相信公子的清白,隻是城邊水患,天象所指,天師既然說了,那麼為了雍城百姓,我們大人便還請公子與我們走上一走。”
話說了半天,眼前的師爺倒是對着祁牧鞠一躬。
可實際,祁牧知道,縣官他們今天的客氣完全是看在他與沈陌離他們相識,這才叫旁人覺着他的身後有靠山。
不敢欺負我,怕人找上門。
可又怕我真把這事拒絕了,所以用個城中百姓來說話,要是我拒絕了,就是沒道德,很自私,冷心冷肺太無情。
深思,祁牧能不救那一城黎民?
即使祁牧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在一場天災之下拯救百姓。
可既然如今有人開口了,祁牧他不懂也懂,這是人。
師爺直起上半身詢問:“祁公子?”
祁牧聞言,一隻手默默抓着腿上的衣料,其實他也可以拒絕的,但偏偏整件事裡卻出現了個可是是江槐的存在。
祁牧想:阿序,是想報仇吧?
可是他沒了修為,今生複仇可能都化為泡影,祁牧實在不想自己真那麼自私,自私的束縛:我明明知道,江槐為了他的名譽功德,自小,是如何打壓阿序的。
年幼的孩童不應該成為工具,奚蘭序意識到了這次雍城的分險,卻沒意識到祁牧突然點頭說:“好。”是什麼意思。
他隻以為祁牧心軟,總那麼在乎凡人。
所以祁牧真如奚蘭序所願去雍城了,奚蘭序又不開心。
要去雍城了,那成親的事……
還有一個月,不可能推遲,祁牧坐上了進城的車對餘剩下衆人說:“我們很快就回來,段大哥,之後的事情辛苦你。”
段羽擺手,不苦。
其實照他們魔域的速度,祁牧他們今日成婚也能行。
但奚蘭序非要和祁牧演一段凡人夫夫,段羽不理解,他當是尊上為了魔域的事不得不先委屈小魔後。
月上中梢,從村裡到城裡比祁牧坐阿寶的牛車去鎮裡還久。
于是在那車馬的搖搖晃晃下,奚蘭序把一件外衣披在祁牧身上,并且伸手攬在他肩上。
祁牧将頭側着靠,人在不知不覺中意識疲累,奚蘭序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祁牧點頭,然後就閉上眼睛。
但這一回閉眼,許是坐在車上的緣故,祁牧睡得并不沉。
他在朦胧的意識中瞧見一個縮小版的他。
真奇怪的,這個夢。
夢中,祁牧還瞧見了一顆紅色的心髒,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等奚蘭序再見到這兩個能夠化形的夢核時,他沒有想過是在如今這一個空檔。
夢核紫色的光芒籠罩了整個車廂,奚蘭序一揮手,在車外布下滿滿一圈的結界,以保證外人并不能察覺車裡的異常。
然後就是常伴随着紫色夢核旁邊的那個無色夢核的出現,一下就變成另一個祁牧。
夢核開口說話了!
成了精的祁小牧朝奚蘭序攤手,用他那咿呀學語的調子拉着奚蘭序自己的夢核走到前頭對奚蘭序很是不客氣的說:“傷,很多很多,靈石。”
奚蘭序夢核上的裂縫需要很多很多的靈物去治療。
可是,奚蘭序抿唇,感覺這不是一個夢核應該知道的事情。
祁小牧久久沒有得到人回應,誰知道這膽大包天的小人心裡想什麼?
明明自身沒有三指大,卻突然伸手,再接着就是“啪——”的一下。
奚蘭序感覺自己的臉上好像被蟲子咬了。
而咬他的蟲子還在橫眉冷對說:“傻?快給。”
哇!好兇的一個土匪!
奚蘭序怒了,他臉上突然多了一個一指大的巴掌印,他氣的拿舌頂了頂腮幫,不疼,但……他是魔尊!這長的跟祁牧縮小版似的夢核怎麼有膽子打他?
祁小牧皺眉,他不滿于奚蘭序好像聽不懂人話,于是說:“傷,治治。”治腦子。
但好在夢核雖然成了精,但語言功能發展還是不完善。
以至于奚蘭序才能清醒,想起這個長的跟祁牧差不多的小人能治療他的暗傷。
行吧,看在它長了這麼一張臉,并且有點眼色,知道要效忠于他的份上。
奚蘭序從發尾多出的一個藍珠子裡拿出點東西,那是段羽從魔宮拿來的儲物袋,裡面裝着一堆物資。
結果便宜了那個小家夥,在看見東西的刹那眼睛都亮了。
一下拉着自己的夢核離去,奚蘭序看着很怪,他還是沒有聽說過這世上有誰能治夢核的傷。
但祁牧可以?
不對勁,奚蘭序猶豫着對發功夢核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