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離拿着手中房門鑰匙沖他搖搖手道:“我們進去說吧。”
祁牧點頭,然後瞧着沈陌離越過他去開門。
其實,他沒有說實話。
祁牧去到雲水宗三月,始終沒有把和奚蘭序分開的原因講清楚。
隻是衆人通過旁敲側擊,隐隐約約知道了那夜,祁牧大緻看到些什麼。
奚蘭序的動作那麼大,沈陌離很難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可沈陌離覺得,祁牧不會因為這個而離開。
于是,當他們二人進屋,沈陌離倒了杯茶水遞到祁牧眼前時,沈陌離開口問了,他說:“小牧,你已經躲了他三個多月,你是真的。”
“沈大哥。”祁牧雙手抓緊了桌上杯盞道:“我,想和他分開了。”
沈陌離吃驚,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他隻是有些不解的問祁牧:“可你們明明那麼相愛,小牧,你舍得嗎?”
祁牧道:“我不愛他了。”
祁牧說着這種話,握着茶杯的手指卻已經發白,杯子都要被他握碎了,沈陌離啞然。
他道:“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當然尊重。”
但祁牧突然擡眼說:“沈大哥,你能不能。”他糾結着,不願着,可最後,祁牧道:“你能不能幫我躲一躲阿序。”
這似乎連一面都不想再見奚蘭序的小魔,祁牧卻不知,就在片刻之前。
三個月不見他的奚蘭序突然在一個神秘人的指引下,就是那麼好瞧不瞧,在客棧之外的街對面,把他看了個正着。
牧牧。
就那一瞬間,奚蘭序腦中那根緊繃了好久的弦終于斷裂。
魔尊二話不說,丢下衆人。
經過客棧門前的時候甚至沒叫陸衣等人發覺。
直到門前,一門之隔的距離。
奚蘭序後退扶着扶梯。
耳畔,祁牧的聲音卻如此清晰,讓奚蘭序不能分辨。
祁牧說:“我想和他分開了。”
奚蘭序垂眸,呢喃着話語:“他說,他不愛我了?”
這不可能!
然而下一瞬,就在奚蘭序打算直接推門踏入,與祁牧當面分辨真假的時候。
他卻覺得小腹鈍疼。
劇烈的情緒起伏影響到胎兒,大概六個月的孩子卻因為本就是用藥,所以先天不足。
祁牧不在,奚蘭序額前出汗,捂着自己幾乎就不顯懷的小腹咬唇忍耐。
然後,那個黑衣銀眸的神秘人又出現了。
他一把扶住奚蘭序向後倒退的身軀,然後用眼角餘光深深看了眼屋内。
奚蘭序不甘,但神秘人劃開空間就帶他遠遁。
門外的動靜似乎吸引門中人,沈陌離推門,祁牧道:“沈大哥,外面有什麼人嗎?”
沈陌離搖頭。
沒有。
祁牧疑惑。
但當天夜裡,他做了個夢,夢中是他童年的回憶,隻是在這場回憶之中多個人。
那個人是他哥哥。
哥哥總是受傷。
兩枚不同的夢核在夜色中光澤璀璨。
隻是祁牧想逃避,他不喜童年,于是猛地睜眼,整個人在突破夢境的刹那間警覺。
卻不料站在他身前的黑衣人還沒來的急真擡步離開。
神秘人轉身。
祁牧道:“等等!”
總是覺得這人很眼熟的祁牧掀開被子走下床。
赤腳踩在地上時,他餘光瞥見那人手腕上有新疤。
像是自己割的,都沒結痂。
祁牧道:“我的夢,是你做的?”
神秘人不語。
祁牧步步上前,他問:“是你嗎?你是夢中那個人?”
卻不料那人歎息。
最終轉身。
黑袍之下的銀色眼眸實在是令人眼熟。
但神秘人擡眼,雙手上舉逐漸掀開了兜帽。
祁牧眼中瞳孔驟縮。
當他瞧清那張臉,他該怎麼瞧清那張臉呢?那張跟他一模一樣的面龐。
他說:“小牧,珍惜阿序。”他退回,身後的空間突然撕裂,那個和祁牧用着一張臉的神秘人又說:“就像,珍惜你的小熊玩偶一樣。”
别讓他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