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任憑誰勸也沒用,沈陌離在他身後因此歎氣,道:“這就要問他們了,奚蘭序體内有個封印。”
當然,這個天劫封印在昨日之前是沒有,段羽不甘,林厭自責,而驚鴻,最後隻能說道:“可花湘鈴和穆書華的下落我們至今不明。”
驚若道:“對了沈公子,你能說說這封印的基本結構嗎?隻要知道了基本結構,我們魔族那麼多人,說不定……”
可驚若的話還沒能給衆人希望,沈陌離就開口直接打破了他們幻想,沈陌離搖頭道:“看不出,這個封印不像是人力所為,但按理來說奚蘭序是魔神血脈。”
說着,沈陌離伸手向所有人借道上前,走到祁牧身旁,擡手施法。
祁牧見狀,立即帶着期望的目光對沈陌離道:“沈大哥。”
沈陌離邊施法邊說:“小牧,我不能向你保證最終結果,這封印,其實在那時,奚蘭序如果率先決定放棄孩子,護住自身,那他就絕計不會如此。”
話落,祁牧張了張口,一時間連眼角都覺幹澀,他仰着腦袋向上看,沈陌離隻留給他一個側顔。
祁牧道:“沈大哥,你的意思是,阿序知道。”
祁牧的最後幾個字似乎很難宣之于口中,以至于在場許多人都覺得動容。
他很自責,但就在這時,陸衣開口了,他說:“小牧,或許他很愛孩子。”
話落,驚若就忽的搖頭說:“不對,殿下。”她在衆人的注目下想:“尊上一開始要這個孩子是因為他覺得您喜歡孩子,而且那個時候,他并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淵源,還以為您口中的兄長是另外一人。”
所以,孩子套住娘,祁牧聞言隻覺心頭一震。
他回頭,看着床榻上,害人蒼白的容顔。
他低頭,将臉埋在被褥中哭了:原來,阿序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堅強。
衆人驚了,被奚蘭序的這套理論,也被堂堂魔尊,原來還要患得患失的現狀驚到。
可是驚若說:“但後來,後來尊上說……”
奚蘭序在私下一個人的時候看着鏡子說:“我想,看看這個我和牧牧的孩子會是什麼樣。”
祁牧抓緊了手,指甲都陷入肉裡,可是……他的心不知道該怎麼平靜。
驚若說:“因為這是你們的孩子,所以尊上格外珍惜。”
可是,祁牧哽咽着聲音道:“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那個時候。”眼淚沒入了被褥,打濕眼前一片片,祁牧說:“我還以為你有另一個愛人。”
他這句話都不知道對誰說。
于是寝殿内一時安靜,祁牧擡眼,就看奚蘭序道:“我還走了那麼久,三個月,一句話不說,留你一個人,阿序,幹嘛那麼傻?”
可是睡着的人又不會回答。
驚若等人對視一眼。
然後還是林厭實在受不了了起身道:“不是傻,不是的小牧,尊上珍惜是因為尊上一直認為,他說如果得到的不能珍惜。”說着,林厭便很是狼狽的抹着面上鼻涕和眼淚,喊道:“那未來,就算失去也活該!”
林厭說:“小牧,尊上真的很愛你。”
……
天元珠能給魔尊續命,天劫捆住了奚蘭序的元神。
祁牧想起神魔之心主療愈,并朝沈陌離提出他還有另外一顆心髒。
可,在沈陌離還沒點頭同意前,夢核拒絕了他,并告訴祁牧:“主人。”兩個小家夥在奚蘭序身軀上空盤旋許久後說:“天劫封印,隻有另一道魔神本源能解哦。”
于是,一晃半年。
就在魔域内亂,形勢愈發焦急時。
人族傳來消息,沈陌離飛升。
那日的雷光漫天,當祁牧坐在魔宮上首,以魔後的身份管理時局時,沈陌離出現了。
衆魔躁動,祁牧扶着椅座起身,撫上心髒,眼看來人道:“沈大哥,你終于來了。”
魔宮正殿,這裡依舊空蕩,隻外頭的風向裡吹扶,蕩開四面薄紗。
沈陌離在底下,朝着高位之上的祁牧颔首。
半年前,他們翻遍古籍,可也不抵穆書華的一句話。
阿生邀他們在青嶽遺址見面。
而那一面,衆人爆發沖突,阿生死了。
隻因那一面本就是他強求而來,隻因阿生說:“我當了半輩子的縮頭烏龜,可是,我還是想自己決定一回。”
花湘鈴的身份。
又或者說,是天道投影,化形成人的言庭轉世。
花湘鈴的腦子在手穿過阿生心髒的那刻清醒,她其實并不明白什麼叫感情,隻是她覺得不對。
阿生告訴他們說:“祁牧,仙神司時,魔神司空,用我一命,讓天道賭,沈陌離飛升,你讓他把能力給你。”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阿生口中吐出,但是他死死的抓住祁牧的左手說:“奚蘭序是魔神,空間的能力他早就給你了,天道排斥外來者,更不願意你們有後代,但是祁牧,這不是你的錯。”
花湘鈴抱着他,沒看懂阿生最後瞧她一眼對祁牧說:“也不是她的錯。”是什麼意思。
但阿生說:“祁牧,回去,你一定要回到過去,青嶽,做錯了,我們不應該去求那一份不屬于我們的力量,才叫天道要除去魔神,祁牧,你要知道,無論言庭,風躍,奚蘭序或你,我們所有大家,許多人,不該的。”
祁牧和沈陌離不知不覺走到蘭華台。
然後,祁牧停下,背對着沈陌離道:“沈大哥,最後一眼,我要看看阿序和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