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德：“行，那你怎麼解釋我給你發通訊魔法的時候，那……那種聲音？你……才下午六點多，就這麼急嗎？至于嗎？”

“……”

一時間首席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關鍵是那位受害者壓着嗓子哽咽的時候，真的很像在某檔子事裡被惡劣對待的樣子。

順便一提，即将挨打的暮土首席完全不後悔，甚至想多來幾次。

Caleb（犯罪嫌疑人）冷靜回答：“其實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我隻是用一種不常用的方式幫助他人。”

“所以你當時在幹什麼？”

暮土首席思索了一下，挑了個比較隐晦的形容：“男人的運動？”

“……”

老德的拳頭當場就硬起來了。

————

與此同時，成功打入暮土校區内部的外來分子站在東樓二層的走廊裡，與一位暮土隊員親切握手。

主要是對面的暮土人非常熱情，Alef又樂于助人，在這位同學小腳一滑、即将用臉親吻地闆的那一刻，霞谷首席迅速出手，險險拉住了對方的胳膊，才有了這樣的一幕。

尤恩已經當了半年正式隊員，性格不見沉穩反而更加奔放，一進隊就榮獲《優秀貢獻檢讨分子》榮譽，且屢教不改。

這位隊員留了半頭飄逸的秀發，另一側剃了上去，耳朵上一串銀色的耳釘，充斥着搖滾男孩的氣息。

兩個人對視片刻，都從彼此的身上感受到了學渣陣營的那股檢讨味，頓時一見如故，不知道的以為他倆是一對失散多年的好兄弟。

尤恩滿含熱淚地握住恩人的手，一頓搖晃：“太謝謝你了，不然我英俊的面龐恐怕要當場開花。我叫尤恩，你怎麼稱呼啊？”

Alef潇灑地一擺手：“不用瞎客氣，大名Alef，不過我更喜歡别人叫我——卡姿蘭。”

尤恩豎起大拇指：“太特麼酷炫了。”

Alef：“對吧！還是你懂我。”

“所以你這急急忙忙是要去哪，地闆都讓你磨出火星子了。” Alef贊歎地看着對方身後的地面，一條長長的、還在冒煙的劃痕一路延伸到尤恩腳底下。

一看就少不了一頓打。

他也想玩。

尤恩一想起那逃課的糟心隊友就頭疼，往前邊一指：“我同學今天有雕塑課要上，結果人還在外邊玩，剛才打通訊過來讓我幫忙去充數。

他幽怨地擡起手上的通訊魔法：“但是我女朋友突然來了，現在在外面等我。”

Alef正好閑得沒事做：“這還不簡單，你盡管去，我幫你上那個課，話說那老師認得人嗎？”

尤恩一呆，頓時感動得要過來抱人，但是沒抱到：“卧槽，好兄弟！沒事你去就行，那個長老純粹看數量夠不夠，你随便捏就行，準過。”

Alef根據對方的描述很快找到了那間教室，眼前一片純白色，牆壁一面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像和泥塑，旁邊堆着各種工具。

另一頭是六排小凳子，已經坐了不少學生，正在叽叽喳喳的講話，一人一個魔法熒幕，相當熱鬧。

女孩正聊着天，突然就被身旁的胳膊肘一陣狂怼，同學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另一側，然後女孩一探頭，就被一片泛光的雪白給晃了眼。

卧槽，好腿。

互相攻擊的胳膊肘逐漸多了起來。

Alef悄悄找了個空位置一坐，發現教室突然安靜了不少，數十道熾熱的視線都粘了過來，他一轉頭又刷刷低下去，跟玩木頭人似的。

雕塑課的老師人稱克斯托老師，也是位長老，非常倔強地保護着自己彌留之際的地中海，經常戴一頂大帽子，但是顯然掉下來的頭發更多了。

長老背着手走進教室，把點名冊傳下去記名，轉了一圈回來，克斯托粗略一掃，中間一個鋒芒畢露的字迹讓他停下了目光。

卡姿蘭。

說不上是哪不對，克斯托看到這名字的一瞬間，心火莫名一跳。

這種不詳的預感……應該是錯覺吧。

長老講了半節課雕塑的制作要點，剩下的時間讓學生随意發揮，主題不限。

Alef蹲在材料前，罕見地陷入了沉默。

此時他的目光像是深淵，沒有什麼能參透其中究竟是什麼，唯有那種危險的氣息鮮明無比。

沒有限制，随意發揮。

這簡直就是Alef人生中聽過的最溫柔的話語，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時刻，一個完全沒有标準答案的任務：想想他長這麼大，霞谷老頭們盯他如同盯什麼高危犯人似的，凡事都要對着模闆做，十年如一日。

這突如其來的自由徹底激發了他潛藏的力量。

Alef決定用他畢生所學來完成這個作業。

————

教室裡一片祥和，學生們做了一會就開始四處看别人的作品，大多數人做的都是王國經典塑像，寬肩長腿，手上一把長矛，中規中矩。

然而在一堆光明戰士裡，有人忽然在縫隙裡掃到一隻詭異的眼睛，散發着駭人的綠光，轉眼間就不見了。

什麼東西？

“卧槽，你看後面那是……”

“啊？什麼……！”

“我瞎了嗎？絕對是我瞎了吧！”

“快，你掐我一下，我覺得我出現幻覺了……”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異樣，而随着越來越嘈雜的慌亂聲，教室後面的一角也暴露在了衆人面前。

高大的雕像呈現出深藍色。

扭曲拉長的面龐明明是痛苦的神色，嘴角卻強行向上提起；翠綠的眼珠暴凸出來，一隻向下看，另一隻向上翻；透過張大的笑容可以看到雕像的喉嚨裡，一根長長的金屬硬生生撐開了脖頸，從頭顱頂端刺穿了雕像的胸膛，将整個雕像支撐起來。

那雙泥塑的手臂緊緊的環抱在歪斜的肩上，每一個指節都深深的釘了一枚釘子，雙腿僵硬的直立，上面全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手印，猶如惡鬼撲身。

而雕像的面龐竟然還在産生變化，不，不僅是臉，它全身的藍色塗料都開始向下暈染，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彌漫開來，像是蒸發。

最後變成了滾滾濃煙，隐隐有幾點火星在雕塑身上閃爍，愈演愈烈。

克斯托老師被教室裡的聲音引來了，長老從學生裡擠出來，瞪着眼看着擋在雕塑面前的那個人。

“咳咳……你，你在做什麼，那是什麼東西？！”

“非常抱歉——”

Alef已經在努力挽救現狀了，但是很顯然事與願違，他的材料裡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觸發了爆燃效應，甚至無法熄滅。

他隻能抱過隔離層甩在雕塑身上，死死擋在前面，回頭喊：“你們快跑——它好像要炸——”

“？！”

不知是誰率先發出了一聲尖叫，随後驟然閃爍起來的火光埋沒了他的身影，爆炸的巨響席卷了整個校區，濃煙四溢。

————

Caleb被追着揍了半晌，一邊跑還得照顧自家老德的體驗，時不時停下來給長老遞水，等老師休息完了立刻向後閃，可以說是任務相當艱巨。

老德拿着水杯，咬牙切齒地指他：“好你個龍崽子，我這兩年沒怎麼管你，可給你牛批壞了！”

Caleb很謙遜地點頭：“過獎。”

老德：“……”

靜默之後，火光爆發。

暮土首席不用老德開口，立刻翻出窗子，在趕往目标點時碰上了克斯托長老，老人抓着他的手臂，俨然是一副受驚的模樣，不知道遭遇了什麼。

Caleb眉頭一皺，顧不上多問，一腳踢開了雕塑教室門口的障礙物，和裡面僵硬的Alef對上了視線。

Alef：“……嗨。”

Caleb：“……”

Caleb上去拉過某人的兩隻手檢查，上面是各種顔料，沒有傷口。

他深吸了口氣，盯着某個被迫舉爪的人：“……Alef同學，你被捕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Alef避無可避，尴尬地用黢黑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如果我說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Caleb：“……你還是寫檢讨吧。”

“阿sir給個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