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沒感覺的一樣,蜷縮成一團,黑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看着他,“你要是冷的話,可以去客房睡,或者回你自己家睡。”聲音還是以往的疏離和客氣。
“抱着你睡可以嗎?”溫熱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嘴唇,他今晚還沒碰過這裡,隻是對着其它地方又啃又咬。
“你太熱了,我難受。”
她是實話實說,也是委婉拒絕。
兩人靜默的躺在床上,黑暗中他們的眼眸在各自的視野裡亮着,兩顆跳動的心,也在寂靜中默默地舔舐着各自的傷口。
半夜三點,夜色最深沉時,霍枭才将人輕輕撈進懷裡。
他的動作輕柔又小心翼翼,像是在呵護一個易碎的寶貝。
真軟,真乖。
但她身上是真涼,和抱着一塊寒冰沒什麼區别。
确實,他們彼此的身體溫度存在着極大的反差,一個火熱滾燙,一個冰冰涼涼。
但這份差異沒有讓霍枭感到絲毫的不适或不滿,反而讓他将人摟的更緊些。
窗外,雨聲、雷聲、風聲,在這一刻都消失無蹤,隻剩下他們兩人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在交織着、纏綿着。
*
翌日,池漫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蕩蕩的。
她慵懶地眨了眨眼,眼神中還帶着幾分夢醒後的迷離,又眯蒙了一會兒,才伸手從枕頭下摸索出手機,屏幕亮起,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昨天和沈淮約定好的,中午十一點半在餐廳見面。
打開微信,一連串的消息突兀的撞進視野,是霍枭在八點多發來的。
[飲料全買回來了,已經排好放冰箱了。]
[你家的冰箱太小,放不開所有的飲料,我就将一部分放在了我家的冰箱裡,想喝什麼,你自己去拿就行。]
[櫥櫃裡,我給你買了一些零食,都是你喜歡吃的。]
[我去出差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回來給你帶禮物。]
池漫強撐着困倦的眼皮,漫不經心地浏覽完這些消息,内心沒有半點波瀾。
她沒回複他,她也不打算回複他。
一想到昨天晚上霍枭的狂野行為,她的眉頭就微微蹙起,腰間的酸痛與身上的斑斑印記更是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池漫洗完澡後,她咬着下唇,目光落在鏡中的自己,忽而生出幾分怒氣,昨天晚上霍枭抱着她又啃又咬的,除了她這張紅唇沒被他碰,其它的肌膚都遭殃了,留下了不少各色的印記。
他屬狗的吧,混蛋玩意,她一會兒還怎麼見人?她後天還怎麼上班?
霍枭光說他去出差了,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兩人再見面是在一個月以後,雖然霍枭出差了,但每天還是有司機雷打不動地來接池漫。
池漫一開始是拒絕的,既然霍枭出差去了,她的生活又可以回歸正常了,結果司機每次都準時來接池漫,池漫不上車還不行,說她不上車,自己就會被霍枭空工資,甚至失去這份工作。
池漫無奈妥協,隻能每天由司機來接自己上下班了。
周五下午,池漫結束一天的工作後,正常下班,從醫院和沈淮一起走出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布加迪停在路邊。
她沒多想,和沈淮說了聲再見,徑直走向前去,熟練地開門,正準備鑽進去入座,一股清淡的烏木沉香味道率先傳入感官,緊接着,一雙深黑眸子映入瞳孔,和她的目光相接。
纖濃的睫毛顫了顫,池漫面無表情地沉入座位,聲音冷淡地抛出一句:“你怎麼回來了?
一個月沒見面,兩人之間的冷漠與距離感被無聲地拉長,她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給身旁的人,隻是冷冷地投向窗外。
霍枭沒有立即回應她,也沒側臉看她,他的目光穿透後視鏡,緊緊鎖定在一抹逐漸遠去的男人身影上——沈淮。
剛剛在醫院門口,池漫和沈淮分開的畫面,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她對着其他男人總是笑容可掬,言語溫柔,唯獨在面對他時,吝啬得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肯施舍。
“我怕我再不回來,池漫小姐就已經将我徹底遺忘了。”等那抹身影徹底消失,他薄唇微啟,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低頭整理着襯衫的領口。
但笑意背後,隐藏的是苦澀與無奈。
池漫這才微微偏頭看他,“哦,所以呢。”,眼神依舊沒有半點波瀾,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忘了就忘了呗,還能怎麼辦?
霍枭的回來隻是她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無足輕重。
從這個角度看霍枭,他的側臉輪廓分明,帶着點漫不經心,别有一番矜貴禁欲的氣質。
霍枭黯淡的眼眸落在她的臉上,目光和她交彙,喉結無意識地滑動着。
出差的這一個月裡,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想她想的發瘋,想的差點失控,他無數次想要不顧一切地飛回來,隻為見她一面,但現在面對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回來刷存在感。”他眯了眯眸 ,一本正經的開腔,嗓音裡滿是自嘲。
“……” 池漫嘴角微微上揚,她想要笑出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給他留了一絲尊嚴,沒有當場揭穿他的僞裝。
他用的着在她面前刷存在感?高中時,一次又一次的找她麻煩,欺負她,怎麼不說是在刷存在感?
“枭爺可以不用在我這裡刷存在感,我也能記住的。”她歪頭,模樣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