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遊戲規則,池漫作為第四名需要接受懲罰。
清檸這才反應過來,輸了比賽是要往臉上貼紙條的。
她心中頓時有些為難,畢竟她們三個傭人誰貼都行,唯獨池漫不行,她可是她們尊貴無比的太太。
“太太,要不,這次的懲罰就免了吧?”清檸弱弱地開口,她的目光瞥向沙發上的霍枭,他們少爺正倚靠在沙發上,繞有興緻地看着她們,她怎麼敢往她們太太臉上貼上紙條呢。
池漫勾唇一笑,左頰的梨渦再次淺淺顯露,狐系的睫毛也跟着上揚,“放心,這紙條不是為我準備的。”
說着,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卷彩色的紙條,熟練地撕下一條,拿起繪畫筆,在紙條上迅速地勾勒出一個誇張醜陋的豬頭。
清檸緊握着雙手,她看着池漫手中栩栩如生的豬頭紙條,聲音微微顫抖地問:“太太,您……您打算将這紙條貼在誰的臉上呢?”
池漫的目光轉向霍枭,不緊不慢地開口:“霍枭,隻要我輸了,他就替我懲罰,主要是他該得這個豬頭。”當初她也是頂了一節課的豬頭,這次該輪到他了。
清檸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沙發上慵懶的身影上。
霍枭正惬意地倚靠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饒有興趣地鎖定在池漫身上,對于即将到來的懲罰毫不在意。
她想原地去世行嗎,讓她往她們少爺臉上貼紙條,這簡直比登天還難,還不如直接讓她辭職走人來得痛快。
沙發上的霍枭見池漫起身走過來,才明白過來她為什麼叫自己來棋盤室不是比賽而是讓他在沙發上看着她玩。
原來,她在這裡等着他呢,遊戲玩輸了,就讓他替她受罰。
池漫手拿着畫有豬頭的紙條,慢悠悠地向霍枭走去。
清檸和其他兩個傭人心中默默地為她們少爺捏了把汗,卻又不敢阻攔她們太太的做法。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們才不敢赢得比賽呢。
“霍枭,願賭服輸。”池漫走到霍枭面前,豬頭紙條在她手中輕輕搖晃。
“……”到底是誰該願賭服輸?
霍枭的目光從紙條上移到池漫的臉上,眉頭輕輕一挑,薄唇揚起,“池漫小姐,這麼記仇啊。”
“記仇?這隻是遊戲規則,枭爺得接受。”說完,無辜的眨了眨眼,低頭貼近他耳邊,低語:“其實,我隻是想讓你嘗嘗頂一節課的豬頭的滋味而已。”說完,手中的紙條毫不猶豫地貼在了霍枭的左頰上。
“……”這還不是記仇?
“哈哈,還真像!”池漫退後幾步,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忍不住笑出聲來。
霍枭也不惱,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眉眼笑得彎彎的,站在那裡,像一隻得逞的小狐狸,冷豔又可愛。
他知道她在算賬,但他不生氣,隻要她開心就好。
池漫笑夠了,又回到了棋盤椅上,拿起棋子,準備繼續遊戲,“我們繼續。”
清檸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鬥膽地問了一句:“太太,你以前也貼過豬頭嗎?”
池漫拿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頓,棋子在指尖輕輕旋轉,目光從棋盤上移向清檸,淡淡地開口:
“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當時我頂了一節課的豬頭貼紙,他們還拍了照片,發到了學校貼吧上。
結果照片被全校人拿來當表情包,傳得沸沸揚揚。”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坐在沙發上的霍枭。
清檸聽後,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憤憤不平地說:“全校人都拿來當表情?這也太過分了吧,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呢!”
池漫對她的反應沒什麼意外,隻是輕輕瞥了一眼沙發上的霍枭,淡淡開口:“嗯,那個時候我算是‘聲名遠揚’了一番。”
霍枭在一旁默默聽着,陰沉的黑眸低垂,手指摩挲着無名指上的素圈。
他當年确實做得過分了,面對池漫的淡然和清檸的憤慨,他無話可說。
那年娛樂課上,老師分好組後,池漫和她同桌是一方,霍枭和陳子航是一方。
當時老師隻是希望他們能通過遊戲放松一下緊張的學習神經,并沒有設置任何懲罰措施。
霍枭和陳子航卻提出了遊戲懲罰,從書洞裡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彩紙和膠水。
池漫一開始是堅決不同意他們提出的懲罰規則的,她覺得本來就是為了放松娛樂,為什麼還要設置懲罰?
更何況,她可不想自己的臉上被貼上什麼彩色紙條。
但霍枭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他用激将法,說池漫是不是怕輸不起,不敢接受挑戰。
池漫一聽,自尊心立刻被點燃了,她一咬牙,掉進了霍枭設下的陷阱。
一節課時間下來,四個人玩了五六局,而池漫的臉上,也如願以償地貼滿了彩紙。
這些彩紙本就夠讓人難堪的了,可霍枭和陳子航還不肯罷休,他們在彩紙上又畫上了各種巨醜的豬頭圖案,逗得全班同學哈哈大笑。
後來,不知道是哪個好事的同學,竟偷偷拍了照片,還發到了學校的貼吧上。
池漫一開始是渾然不知的,直到有人在群裡發了一個表情包,她點開後,頓時氣得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那個表情包正是她在娛樂課上狼狽不堪的樣子,臉上貼着被畫滿豬頭彩紙的照片,還被配以了各種搞笑的文字描述。
池漫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心裡氣得難癢癢。
當時她就在群裡發了一句:[誰幹的?這麼無聊。]
也有人很快回複:[哈哈,池漫,你這照片太有喜感了,簡直絕了!]
更多的回複接踵而至,也是各種調侃和嘲笑。
池漫沒再理會這些消息,轉而去找了霍枭和陳子航算賬。
最後在走廊裡怒氣沖沖地找到他們,指着手機上的照片說:“霍枭,是不是你們幹的好事?現在全校都知道了,你們讓我怎麼見人?”
其實,霍枭和陳子航在看到照片被瘋傳時,也感到了幾分不妥。
他們隻是想開個玩笑,把照片發到貼吧上,讓大家嘲笑她一番,根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更沒想到,有人會把照片做成表情包,讓池漫成為全校的笑柄。
池漫看着見他們一臉不知悔改的樣子,手裡的奶茶直接從霍枭的頭頂澆下,冰涼的液體順着他的發絲滑落,浸濕了衣領,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驚愕得忘記了反應。
池漫看他的眼神冰冷冷的,聲音顫抖地說:“霍枭,全世界都沒有比你更讓人讨厭的。”說完轉身離開。
霍枭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狼狽,他任由奶茶液體沿着臉頰滴落。
隻是愣在原地,看着池漫離去的背影,
全世界都沒有比他更讓她讨厭的,是嗎?
陳子航在一旁也是手足無措,他瞪大了眼睛,滿臉愕然。
他根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更沒想到霍枭會被池漫毫不留情地潑奶茶。
他望着霍枭濕漉漉的臉龐,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知道,霍枭被池漫剛才那句話傷着了,被喜歡的人說出“讨厭”二字,那種心痛的感覺,恐怕是任何人都難以承受的。
陳子航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隻發出了一聲微弱的“阿枭……”,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後來,霍枭和陳子航找人删除了所有相關的照片和表情包,并找池漫道了歉,但池漫冷漠地拒絕了他們的道歉。
霍枭知道她不會輕易接受,所以當天下午,他在學校的廣播站和公告欄上發布了道歉信,向池漫真誠的道歉,希望她能夠原諒自己。
四個人在波珠棋的遊戲中來來回回完了七八局,池漫和清檸臉上一張紙條也沒有,另外兩個傭人臉上一人貼着一張紙條,剩下的五張則全部貼在了霍枭的臉上。
他的左右頰分别貼着兩張紙條,額頭上還有一張。
等清檸和另外兩個傭人離開後,棋盤室就隻剩下霍枭和池漫兩個人。
池漫看着霍枭那張被紙條貼得五花八門的俊臉,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肩膀也一抖一抖的。
忽的想到了什麼,她迅速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手指靈活地滑動屏幕,打開了相機功能,對誰霍枭開口:“霍枭,看鏡頭。”咔嚓”幾聲,幾張照片定格在了手機屏幕上。
池漫看着自己拍攝的作品,忍不住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沙發上的霍枭看她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嘴角也微微上揚。
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一隻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擡起摘下臉龐上的紙條,黑眸意味深長的看着她:“池漫小姐,笑夠了沒有?”
池漫這才擡起頭,笑眼盈盈地和他對上視線,“霍枭,你這照片做成表情包肯定能火遍全網。”
說着,她走到他身邊坐下,把手機屏幕舉到他眼前,嘲諷:“你說我配個什麼文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