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枭不買賬,他擡手握住捧着他下颚、有些冰涼的小手,重新側頭睨着池漫,“一會兒要是有什麼看上的東西,盡管和我說,我給你拍下來。”
“不用,我沒興趣。”池漫搖了搖頭,興緻缺缺地擡眸。
“先别急着拒絕我,萬一有你看上的東西呢?”霍枭輕輕撓了撓她的手心,沖她挑了下眉骨,不疾不徐地開口。
池漫無奈地歎了口氣,目光重新掃視了一圈周圍,确認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後,壓低聲音道:
“哦,知道了。你能不能認真看拍賣台?知不知道場内有多少個攝像頭在盯着我們?”他是不是非得要港媒明天頭條全是他們的八卦?
霍枭低笑一聲,終于将視線從池漫身上移開,認真地望向拍賣台。
這時,第二件拍品被侍者拿上台,是一個精美的古董瓷器,釉色溫潤如玉。
池漫還是興緻缺缺,隻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眸。
霍枭瞅着她精緻的眉眼一直不耐,嘴角微微上揚,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
“猜猜看,這件古董瓷器能拍出怎樣的天價?”
聞聲,池漫勉強将目光移到霍枭的臉龐上,一如既往地興緻缺缺,敷衍問:“它有什麼特别之處嗎?”有什麼可猜的,反正他又不拍下來。
“它曾是古代一位皇族的禦用珍品,上面镌刻着象征無上榮耀的皇家徽記。”霍枭眼尾挑了挑,薄唇微揚,語調緩緩吐息。
池漫的眼睫眨動兩下,目光重新落在了古董陶瓷上,有些意外它的價值,但還是沒什麼興趣,随意地敷衍了一句,“哦,看來這件古董瓷器确實有些不凡。”
“和我打個賭,來不來?”霍枭見她眉頭漸漸舒展,繼續誘導道。
池漫微微一愣,擡眸看他,“賭什麼?”
霍枭的目光在古董陶瓷上掃了一眼,嘴角勾起:“就賭這件古董陶瓷的最終成交價。我若輸了,賭約任由你定。但若是我赢了……”他故意拖長了音調,吊足了池漫的胃口,才緩緩開腔,“賭約由我來定,不過要暫且保密。”
“……”池漫凝着他,就他那點小心思她了如指掌,無非就是床上那點事,當她不知道?
不就是和他打個賭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緩了幾秒,懶洋洋地點了點頭,“可以。”
霍枭見她點頭答應,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頗有興味地揚着眉尾,“我賭成交價在五億以上,十億以下。”
“……”多少?有這麼高?難道真有人願意花費巨資,隻為将這樣一件古董擺在家中觀賞?
池漫不理解,皺了皺秀眉,吐出一串字,“我賭成交價在十四億以上。”既然他都說了這件古董是皇家的禦用珍品,那她自然不甘示弱,要選擇一個更為驚人的數字,更要力壓霍枭一籌。
“哦?十四億以上?夫人的胃口倒是不小。”霍枭低沉的氣音夾着輕哂,他并不意外池漫的回答,甚至可以說他猜到了她的價格範圍。
池漫瞪視着他微揚的薄唇,冷哼一聲:“你怎麼不說你的胃口小?”十四億這個數字對他來說算什麼?隻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好意思說她?
“好,是我過于膚淺了,還請夫人原諒。”
“我赢了就原諒你。”她哼聲,早幹嘛去了?
“……”霍枭嘴角微微一僵,他應該收回那句話的。
拍賣師的聲音适時響起,“起拍價一千百萬,現在開始競價!”話音剛落,台下就有一隻隻手臂迅速舉牌。
不過短短三分鐘,古董陶瓷的價格已經突破了一億大關,每一次叫價都伴随着台下賓客的驚歎和竊竊私語。
池漫坐在VIP席位上,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淡然地聽着他們此起彼伏的喊價聲,這個賭她赢定了。
五分鐘又過去,古董陶瓷的價格已經飙升至五億的天文數字,但敢于繼續叫價的人越來越少。
霍枭瞥了一眼神色依舊淡然的池漫,看她的樣子,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輸,甚至給他一種穩操勝券的感覺。
最後有人再次舉牌,喊出了一個目蹚結舌的價格:“九億九千萬。”
拍賣師見狀,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場拍賣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他舉起手中的小錘子,故意放慢了語調,“九億一千萬一次……九億一千萬兩次……”
就在拍賣師即将落錘定音時,一道清冷的嗓音響徹整個會場,“十五億。”
池漫的聲音不高不低,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從接近十億的價格直接躍升至十五億,不愧是太子爺的夫人,有錢就是任性,出手就不同反響。
“……”霍枭眉眼怔愣地看着池漫,他萬萬沒想到池漫會在關鍵時刻突然出手。
原來,她一直在暗中蓄勢待發,等待着這個一錘定音的時刻。怪不得全程淡然的模樣,原來是早已胸有成竹,知道自己必赢。
他這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不光跳進去了,還賠了十五億。
行吧,他認輸,輸得心服口服。
所有人見太子爺出手了,就無人敢于輕舉妄動,繼續擡價。
畢竟,在十五億的天價面前,任何擡價的舉動都無異于在直接挑釁太子爺的權威,而這價格,也早已遠遠淩駕于古董陶瓷本身的實際價值之上。
拍賣師眼見時機已到,不再多做拖延,他舉起手中象征着成交的小錘子,在空中停頓了片刻後猛然間重重落下。
他高聲宣布道:“十五億第三次,成交!”
随着拍賣師的話音落下,整個會場瞬間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賓客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太子爺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啊,為了區區一件古董陶瓷,竟然不惜讓池漫親自出手,砸下了整整十五億的天價。”有賓客感歎。
“可不是嘛,雖說這古董陶瓷價值連城,但細細算來,最多也就值個十億左右。太子爺這是毫不在乎金錢的得失啊。”另一位賓客附和道。
“我怎麼看太子爺一臉寵溺的模樣,倒像是他們夫妻之間感情深厚,根本不像池漫說的,他們之間沒有愛情。”有賓客質疑。
“是啊,我仔細觀察太子爺的眼神,分明是對池漫有愛意啊,哪裡像是沒有感情的模樣。”又有賓客補充道。
等到第三件拍品被侍者捧上台面,全場的目光聚焦于上,池漫微微才偏頭,和一直緊盯着她看的霍枭對上視線。
看着他面色冷沉的樣子,池漫能感覺到他生氣了,被她陰了一把,換做任何人都會生氣,明明兩人約好了的賭約,她卻憑借耍無賴的行為赢了。
可她和他相比起來,她就耍了這一次小聰明,霍枭耍賴了無數次,所以她不算過分。
池漫的左手被他緊緊握着,垂在身側的右手悄咪咪地探出,拽上了他衣角的邊緣,她眨了眨濃長的黑睫,理直氣壯地宣布:“我赢了。”
話音未落,那雙狐狸眼彎成了月牙狀,會心的笑容将她左頰的梨渦淺淺扯出,精緻的臉龐更加明豔動人,令人心神俱醉。
霍枭凝着她帶着笑意眼角眉梢,不動聲色地滾了滾喉結,目光又落到她左頰淺顯的梨渦上,心底的欲、火滾燙地發酵着。
難得見她笑得眉眼彎彎,梨渦淺顯,用十五億拍下這個古董陶瓷也值了。
隻要她開心,花多少錢他都願意。畢竟,這十五億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
上次他出差時為她拍下的那條項鍊,價格是這件古董陶瓷的兩倍還多,都沒能博得她的一笑。
池漫見他久久不語,以為他真的生氣了,拽着他衣角的右手來回扯了三四下,小聲嘀咕,“你是不是覺得我耍無賴了?”
見他還是沉默,她的濃眉瞬間蹩起,低哼,“是不是?”
霍枭睨着她變化的神色,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她的小手,挑了挑眉骨,魔性的嗓音夾着笑,“夫人,我哪敢呢。”
“諒你也不敢。”她輕哼一聲,終于松開了拽着他衣角的右手,重新垂落身側。
轉眼間來到九點半,最後一件拍品被侍者送上拍賣台的時候,池漫的心裡早已不耐煩。
因為有港媒記者在場,她不好貿然向霍枭提出他們先離場的請求,她怕明天微博熱搜榜會崩塌。
今晚港媒肯定會大肆追蹤報道他們的行蹤,尤其是霍枭的出現,更是會成為各大娛樂版塊争相報道的頭條新聞。
她實在無聊的時候,偶爾和霍枭低聲交談幾句,偶爾輕抿幾口香槟,無聊至極時,她甚至玩起了霍枭的手指,暗戳戳數着他手指關節的個數,總之從他身上找樂趣玩。
“諸位貴賓,接下來這件拍品,可是我們拍賣會的壓軸之作,請大家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