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慧巧的野心與欲望遠遠超出了旁人的想象,看着沈家因沈明謙的離婚日漸衰敗。
她不甘心,直接向沈明謙攤牌了,要求他将沈家的一半财産轉移到自己的名下,作為對她和孩子們多年來付出的補償。
沈明謙知道江慧巧的貪婪與自私,他怎麼可能輕易答應她的無理要求呢?
他利用花言巧語安撫江慧巧,希望她能夠冷靜下來,但江慧巧已經陷入了瘋狂的邊緣,她不甘心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更不甘心看着沈家就這樣衰敗下去。
她開始四處散布謠言,說沈明謙是個負心漢,抛棄了和自己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還編造了一系列關于沈明謙的負面新聞。
沈明謙終于無可奈何,他隻能給了江慧巧一大筆錢,讓她帶着孩子徹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當晚江慧巧就帶着沈淮和沈柚離開了港島,但命運并不眷顧她,在路途中他們遭遇了車禍。
她為了保護沈淮,身受重傷,最終不治身亡。
而沈淮和沈柚被緊急送回了港島,但他們并沒有回沈家大宅,江慧巧留下的錢足夠多,足夠他們生存。
沈淮帶着沈柚在市中心租下一間小公寓,沒多久兩人完成了初三學業。
高一開學之際,沈柚的病情突然加重,無法再去學校上學,所以沈淮在家裡雇了一個保姆來照顧她。
但每天放學後,由他親自照顧沈柚,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整整高中三年。
直到大一開學,沈家人找到了沈淮,并把他認回家,這個時候,沈家已經不再是當年落魄不堪的模樣,而是重振旗鼓,恢複了往日的輝煌和榮耀。
但他們認沈淮回家的原因就一個,别無其他。
沈淮以為沈家是出于對親生骨肉的思念和愧疚,結果是出于一個更為現實和迫切的需求。
沈澤安,沈家的長子,從小就患有先天性心髒病,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治不好。
盡管沈家為他遍訪名醫,嘗試了各種治療方法,但病情始終沒能得到有效控制。
當沈家得知沈淮在大學裡攻讀的是醫學專業時,他們不顧沈淮的個人意願和感受,強硬地要求他放棄原本的神經内科專業,轉而攻讀心外科,以便将來能為沈澤安治病。
沈淮心裡一直痛恨沈家,他無法忘記當年被沈家抛棄的痛苦和孤獨,但同時又無法忽視自己和沈家血脈相連的親情。
在矛盾中,他一開始勉強答應了沈家的要求,但提出了一個前提條件,沈柚,他的親妹妹,必須和他一起回沈家。
但沈家拒絕了,他們認為沈柚隻是一個累贅,會拖沈家的後腿,所以不願意接納沈柚。
沈淮堅決地表示,如果沈柚不能回沈家,那麼他也不會回去。
可沈家并沒有妥協,他們以沈柚的病情相要挾,如果他不回沈家,沈家就會動用人脈關系,讓港島的醫院拒絕為她治療。
沈淮無可奈何,他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條件,他同意回到沈家,但沈柚現在可以先不回沈家。
他要求沈家承諾,在四年後必須讓沈柚回到沈家,并且可以不公開這個事實,但必須在家族内部認回她。
沈家最後妥協同意了沈淮的條件,四年後沈淮大學畢業,他也成功成為了港島第一醫院的一名心外科醫生,而沈柚也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回到了沈家。
直到今天晚上,沈家點頭同意沈淮帶着沈柚一同出席林氏慈善晚會。
沈家的本意是讓沈柚逐漸融入上流社會的社交圈,誰成想沈柚突然發病,瞬間将沈家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再次成為了媒體和公衆關注的焦點。
其實池漫對這些豪門恩怨、家族紛争并不了解,她隻知道沈淮是沈家的私生子,身份有些特殊,但沒有想到這麼複雜。
聽完沈淮的講述,她頓時對沈淮和沈柚的遭遇産生了同情。
她覺得明明是父輩犯下的錯,卻讓無辜的沈淮和沈柚承擔了所有的後果,這對他們來說太不公平了。
池漫看着沈淮緊鎖的眉頭和泛紅的眼角,她從包裡摸索出一顆奶糖遞給了他。
她唇角彎起,眉眼也含笑,“吃顆糖,或許能讓你開心一些。”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安慰方法了,她不擅長安慰他人,不知道怎麼安慰才能讓他心情好點。
她隻知道,美食對她來說能治愈一切煩惱,沒有美食的話,一顆奶糖也足以,反正能吃就行。
沈淮怔愣了一下,目光從緊鎖的眉頭間擡起,落在了池漫手中那顆奶糖上。
他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接過了池漫遞來的奶糖,指尖輕輕觸碰間,他感受到了她微涼的手心,心中又是一顫。
他低下頭剝開糖紙,将奶糖放入口中。
奶糖的甜膩在舌尖蔓延開來,心頭的苦澀也被淡化了幾分。
而這一幕被伫立門外已久的霍枭看得一清二楚,從池漫和沈淮慌張上了救護車後,他就緊緊跟在他們身後,驅車來到了醫院。
但他沒有選擇立刻進去,而是一直靜靜坐在停在醫院門口的黑色布加迪後座裡。
直到沈柚被醫護人員從急診室推出來,繼而轉入病房,沈淮和池漫緊随其後,他才從黑色布加迪裡下來,來到病房門口。
他目睹着池漫不斷地安慰沈淮,輕輕拍着他的肩膀,緊接着,她從包裡掏出一顆奶糖遞給他。
而他霍枭就像個被遺忘的局外人,隻能默默地站在門外注視着這一切。
他狠狠地抵了下後槽牙,眼底的情緒波濤洶湧,憑什麼她要給沈淮奶糖?而她一顆都沒有給過他。
他沈淮憑什麼能擁有她全部的溫柔和關懷?而她從未給予過他哪怕一絲的溫柔與關懷。
可他霍枭又憑什麼奢求她的奶糖?又憑什麼得到她的柔情?
他自嘲地笑了笑,喉結不斷翻滾着,目光依舊緊緊鎖定在病房内,最終,他隻能僵硬地轉身,重新回到了黑色布加迪裡。
從會場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兩個小時了,這兩個小時裡,他無數次地拿起手機,又放下。
他渴望池漫能給他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哪怕隻是一句簡單的問候。
但她始終沒有想起過他,沒有電話,沒有信息,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念想。
他再次自嘲地笑了笑,半阖着眸靠在椅背上,任由失落将他吞噬。
病房内,沈柚并沒有昏迷多久,就逐漸恢複了清醒。
池漫見狀,輕輕地拍了拍沈柚的手背,以示安慰,她沒有再多做打擾,轉身和沈淮輕聲交代了幾句,就走出了病房。
走出醫院大門,她剛想去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家,卻在擡眸的瞬間,不偏不倚地撞上一雙漆黑陰冷的桃花眼。
她的心跳無意識地快了幾分節奏,她恍然驚覺,自己竟把霍枭完全抛之腦後,根本沒有想起過他的存在。
她頓時有些手足不措,隻能靜靜站在那裡,她不動,霍枭自然會走到她面前。
“你…你怎麼來了?”池漫看着臉色冷沉,目光寒涼的霍枭一步步向她走來,或許是被他駭人的氣場所壓迫,開口的嗓音不僅微弱,還打着顫兒。
霍枭停下腳步,他要被氣笑了,艹,什麼叫他怎麼來了?她的意思是他不該來嗎?還是說他的出現對她來說是一種多餘?
他在醫院門口足足等了她那麼久,沒迎來她的半句關心也就算了,反而還被她質問。
他舔了舔後槽牙,嘶啞的嗓音夾着嘲笑:“是我多餘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