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醫院内,姿态卓越的男人抱着高冷臉的貓,身旁站着一個長相同樣優越的女人。
如此賞心悅目的倆人,光是站在一起,是旁人路過都會側目觀察的程度。
可沒人知道,他們的對話正陷入最尴尬的時候。
我在口出什麼狂言!
什麼雙排扣啊!!!
陳頌宜,你真的幽默了。:)
陳頌宜心裡咆哮,宋退思顯然比較淡定。
“可能你對人體結構還挺有研究的。”
“呵呵……”尬笑。
“我們不,”他頓了頓,“認識一下嗎?”
倆人面對面,靠得有點近,陳頌宜想裝聾都沒可能。
沒由來的,她心裡漏了一拍。
這人停頓幹什麼?她突然自作多情的想,他的原話是不是:我們不重新認識一下嗎?
室内有抱着貓走動的人,不遠處還有坐在沙發上撸貓的,他們站在那倒不太突兀。而在一聲震耳欲聾的叫聲後,邊牧的到來,打破了陳頌宜的心亂如麻,也打破了男人的如意算盤。
陳頌宜意識到聲音在後面,她一回頭,就看見邊牧朝自己奔過來——以一種四條腿各跑各的跑姿,嘴裡的大舌頭甩啊甩的。
倏然,陳頌宜看着他那蕩漾的大尾巴,心裡發毛。
想起上次它把自己撲倒,還是邊牧一歲半的時候。那次它的激情一沖,她整整休養了一個休賽期。
本能的,陳頌宜往後退了兩步。
下一刻,她感覺後腰多了肉墊一樣柔軟的東西,支撐住了她傾斜的身形。
她垂頭一瞥,肉松厚實蓬松的尾巴正圈在她的腰後,而隔着厚厚的貓毛後,是男人修長分明的手。
陳頌宜突然僵了僵身形,心裡忽然有羽毛落下。
沒等她反應過來,突然就被一股力往旁邊帶了帶,下一秒,她側目。
視線上移。
男人的喉結,下颌線,繃直的嘴角,高挺的鼻梁,眼神幽幽透着寒光,神色突然冷厲下來。
汪汪汪!
邊牧看起來很興奮。
身後因為聽醫囑慢了一步的的席襄垣跟了過來,一見陳頌宜的表情,就知道這人又被自己家狗吓到了。
他大聲呵住邊牧,“邊牧,stop!”
邊牧一個急刹車,停在陳頌宜的面前,一狗子對峙倆人一貓,皺着眉一臉不高興。
那表情是直勾勾的質問,但尾巴卻搖得很歡。
表情傲嬌:你為什麼不陪我一起洗澡??
尾巴搖搖:姑姑姑姑想姑姑想回家家!!
席襄垣把邊牧的牽引繩套上,語氣略帶指責,“真是沒良心,剛剛誰陪你洗澡的,你跟誰親。”
邊牧一臉“我是狗,我聽不懂人話”的表情,腦袋一直拱陳頌宜,她一摸它,就開心的舔她的手心。
而她身後這個支撐的手掌,在席襄垣到來時便早已撤回。
席襄垣看見了她身旁有人,但沒在意,三個人有着奇怪的心照不宣,都沒有跟對方結識的意向。
臨走,陳頌宜的目光朝緬因貓挪過去一眼。
男人正抱着貓給護士察看,或許察覺她的目光,隔空對視,旋即,他唇邊帶着一絲弧度,點頭作别。
寵物店裡人來人往。看見他點頭的一瞬,陳頌宜像是電影中模糊人群的特效一樣,耳邊什麼都聽不見了。
随即,她也點了一下頭。
也沒管他有沒有看見,很快回頭,牽着邊牧和席襄垣離開了VET P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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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松被護士抱走去做毛發護理,男人筆直的西褲裹挾着長腿往裡走,拐進了一個辦公室。
“宋三,封老大的電話。”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把手機遞給他。
“幹嘛?”
宋退思接過手機,在辦公室落地窗前站着,眼睑懶懶的耷拉着,神色和之前相比,顯得沒有精氣神似的。
“上個月那個項目考慮得怎麼樣?”
“我對錢沒有興趣。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是初中拿着兩百塊錢一個星期的時候。”
“......”
宋退思把手機還給白大褂,倏然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往外走。
電話裡的人說:“宋三發什麼瘋?”
白大褂男人笑了笑,“聽小護士說,他剛剛抱着肉松去勾搭小姑娘,結果發現人姑娘有男朋友。”
那邊笑道:“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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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牧臉上挂着一個大黑袋子,在後座撒歡,席襄垣開車,陳頌宜發呆。
距離他們的最後一面,已經過去了好多年,至于是多久,陳頌宜估計得伸出兩隻手才能算。
這人到底有沒有認出她啊。
她應該也沒有變化那麼大吧,除了發型變了。
那宋退思為什麼說,我們不認識一下嗎?
席襄垣喊了她好幾聲沒反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陳頌宜!”
“嗯?”她看向他。
“想什麼呢,叫你也不理。”
“叫我幹嘛?”
“剛剛站在你旁邊那個人,你認識的?”
陳頌宜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認識,還是不認識。
“不認識?”席襄垣眼裡帶着疑問,和一些試探,“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眼熟?”
陳頌宜裝沒聽懂,“眼......眼熟?”
席襄垣看她,笑了,“心虛什麼?”
陳頌宜也笑,“我哪有。”
席襄垣:“都結巴了。”
陳頌宜咬唇,神色慌張,“結巴就是心虛嗎?餓了就得吃飯嗎?你抓住了蟬就是抓住了整個夏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