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舒展開,眼尾上挑,忽然笑了笑,眼眸泛着細碎的光,比窗外的陽光還要亮眼。
陳頌宜心跳漏了一拍。
難得陳頌宜沒有離開反駁,反而打量起室内的裝潢,黑白調的,酒店風......
“你家怎麼......”跟陳頌時家這麼像。
“這是珵中水岸的标配裝修,拎包入住都是一樣的風格。”
“......”
昨晚問了半個小時她家在哪,這人一口咬定自己沒家,把他唬得心一抽一抽的心酸。
還好幫她接代駕電話的時候看了眼地址。
不過他不知道她住哪一戶,也隻能帶回他在珵中水岸的家裡。
陳頌宜嘴硬,“那你誘拐婦女。”
宋退思無所謂地點頭:“那我這屬于情節嚴重,判我無期吧。”
說完,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對杵在廚房擋道的陳頌宜說:“先去洗漱一下吧,日常用品衛生間都有。”
雖然宋退思很配合的不提她幹的蠢事,但陳頌宜表情依然不自然,“我要回家了。”
宋退思淡淡“嗯”了一聲,說:“你就這樣出去。”
語氣很平常,但往外走的小姑娘聽了,默默轉了個彎,進了衛生間。
宋退思暗笑,然後斯條漫裡的收拾好廚餘垃圾,用鹽水泡了泡切好的蘋果,再裝盤端了出去。
“煮了粥,還有三明治。”他盛了兩碗粥,一碗放在她面前,“你昨晚吃了解酒靈,現在應該不會沒有胃口的,多少吃點吧。”
說着,宋退思還把切好的蘋果擺在她面前。
“對了,你的手機在房間充電,就是你剛剛睡的那個,一會兒别忘了拿。”
“......”
陳頌宜望着切成小兔形狀的蘋果,臉頰有些微微發燙。
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個樣子的呢。
明明昨天之前,倆人還是死鴨子嘴硬不認識對方的狀态,為什麼現在會怎麼自然的面對面的吃早餐??
倆人沉默的吃着早餐。
這個粥也不知道他怎麼做的,米香軟糯粘稠,放了些瑤柱增鮮。陳頌宜吃的很快,一碗見底了,他又給她添了一碗。
“謝謝。”她雙手接過,小聲地問:“邊牧呢?”
他眼睫一擡,“邊牧?”
“那條阿拉斯加。”
“......”
他遲疑了一會兒,沒追問為什麼阿拉斯加要叫邊牧,隻是神色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陳頌宜頓了頓,問:“怎麼了嗎?”
那古怪的表情,陳頌宜不自信了。
難道邊牧被狗肉店的人用火腿腸拐跑了?
“你吃完,我帶你去看。”
“......”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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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專門分割開一個區域給寵物活動,陳頌宜跟着他到寵物房的時候,那隻叫她起床的緬因也緊緊的跟在她旁邊。
走到門口,門口有專門擋寵物的門欄。
她還沒打開進去,裡面的邊牧就看見了她。
立刻像剛放學的小孩奔向來接自己的家長,尾巴搖得像直升飛機,清澈的眼裡透着一陣嘚瑟勁。
很明顯,它昨晚過得比自己好。
然後陳頌宜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果然,她一擡頭,看了邊牧身後,血壓就上來了。
寵物房裡陽光充沛,室内擺着貓爬架和貓貓的床之類的,看得出宋退思對他家貓還挺好的。
陽台上擺着一個木架,擺着幾盆小型的多肉,地上擺着幾盆花,還有幾盆貓貓吃的貓草,地闆鋪了一層地毯,一看就适合冬天一邊撸貓一邊喝下午茶曬太陽。
前提是,邊牧沒有把人家花給刨了......
緬因的大尾巴一掃一掃的,擡頭沖她:“喵~”
貓貓不是想叫自己起床,是想告狀!
貓貓的主人也不是想留自己吃早餐,是想告狀!!
邊牧還沖她笑。
陳頌宜想給它大耳刮子。
身上宋退思的襯衣袖子很長,她垂手攥緊袖口,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宋退思,你會做狗肉煲嗎?”
宋退思就站在她旁邊。
稍稍低眸,就看得見她眼尾處那個小小的黑痣。
半響,他輕描淡寫的挪開目光,一字一頓地說:“呵,現在認識了?”
......
-
其實說起來,他們倆的相遇,就是用四個字來形容——血光之災。
瀾楹灣諸如此類的别墅區剛入住那會兒,培秀中學也剛立校不久。
因為就近入學,培中的學生大多數都是瀾楹灣南荔的人,能住瀾楹灣又大多數是不缺錢的主。有錢人更注重後輩的教育問題,于是各種教育資源接踵而至,培秀一度成為穗城市學子們最向往的學校,沒有之一。
陳頌宜和席襄垣那幫不學無術的,占了優越的地理位置,小升初直接進了培秀中學。還有一幫人,則是靠自己考到的實實在在的每一分入學培秀中學的。
簡單來說,培訓有靠錢進來的,也有成績靠前進來的。
即便如此,培中分班還是很公平的——看成績排名。
别管你家有沒有錢,你成績靠前就在好班,成績靠後,就隻能在差班。而因為每個班都有幾個有權有勢的家長,這種做法反而得到了很好的平衡——誰都不敢讓學校給自己家孩子換班。
陳頌宜和江庭月同班,九班,在培秀八年級17個班裡,剛好卡在中間。
而宋退思是八年級轉學來的,空降,在一班。
培中校園很大,單是一個年級,就占了三棟樓。而從一班到九班,是一棟樓的四樓到另一棟樓的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