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是上,陳頌宜還是從别人口中得知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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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頌宜在宋退思家待了半天,收拾殘局。
一狗做事一人當,宋退思是一點都不幫忙,一個上午都在書房裡不知道忙什麼。陳頌宜一會兒整理花盆找不到鏟子,一會兒掃貓砂的找不到垃圾鬥,總之寵物房和書房這兩個地方她來來回回的。
搞得她一度想打電話叫個鐘點工來清理,但一看肉松那個監工,又放棄了。
最後剩下陽台那幾盆多肉,陳頌宜累了,坐在陽台的躺椅上休息。
外面陽光正好,樓層高也聽不見地面的喧嚣聲,微風襲來,陽台外層挂着的輕紗就會起舞,像女孩子的白色裙擺。
這個時候有點音樂就好了,她惬意的想。
想着想着,就想起了剛剛收拾的時候,她好像看見那個貓爬架裡有個音響來着,那陽台應該有個有藍牙吧。
陳頌宜起身往貓爬架找了找,下面沒找到,聰明的代入一下宋退思的身高,又踮起腳往上看。
“你也喜歡貓爬架?”宋退思不知不覺的出現,抱着雙臂,靠在門框邊上看她,眼底帶着促狹的笑意。
陳頌宜被吓得一激靈,踮起的腳往後用力一頓,不知道的觸發了哪根神經瞬間發麻發麻,不可控的退了幾步。
将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宋退思眸光微斂,身體微微前傾,下意識就去扶她。
她站穩那刻,讷讷回頭一看,正好撞上他的眼神,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的神色。
倆人距離挨得有點近。
陳頌宜微微退了一步,小聲嘟囔:“你怎麼走路沒有聲音的。”
他沒什麼表情,也好像不在乎她有什麼反應,收回手站在旁邊。
語氣淡淡,随口便問:“你在找什麼?”
陳頌宜站直,雙手背到伸手,“藍牙。”
他問:“找藍牙幹什麼?”
她莫名有點心虛,有種被捉到摸魚的感覺,嗫嚅着:“幹活無聊,找點兒樂子。”
宋退思沒說話。
還找樂子,看她打掃的還挺開心的。
他眉梢稍揚,往陽台那個木質架子走去。
然後,她就看見宋退思從架子裡拿出了一盆多肉。粉粉的,肉肉的,乍一看像沒成熟的紅葡萄。
他指尖一撥,那盆桃蛋就亮了起來。
陳頌宜接過那盆多肉,悠悠地道:“這居然是個假的?現在你們城裡人都玩的怎麼花了嗎?”
“......”
她淡定的打開藍牙,然後打開手機找歌,但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往宋退思的身上瞟。
他換下了睡衣,換了一身衣服,似乎打算出去。
豎條紋的複古襯衣配了挑棉麻白色長褲,看起來沒有穿襯衣那麼不可靠近。
那雙深邃的眼睛,依然漆沉如墨般。
房間裡很安靜,邊牧霸占了肉松的貓窩正在睡覺,肉松退而求其次在貓爬架另外一個窩趴着舔毛。
随後,一陣重金屬的聲響打破了局面。
手機的音量不知道什麼時候調到了最大,突然按了播放鍵,聲音一出來把她又吓了一跳。陳頌宜感覺最近有點水逆,這才多久,已經被吓了好幾次。
被突然的巨響刺激了耳膜,宋退思扯了扯嘴角,“這什麼歌?”
她說:“人體解剖。”
“......”
宋退思緘默,口味挺重的。
随即,宋退思沒有多待。
他不想再聽這歌了,因為他昨晚聽得夠夠的了。
她昨晚發酒瘋,拿着自己手機外放這歌,貼着邊牧耳邊嚎,然後又貼着他耳邊唱。
雖然他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排在邊牧的後面。
但邊牧沒放過她,他也沒放過她——邊牧把家裡搞亂了,他讓她收拾幹淨。
“我出去一下。”
什麼都忘了的陳頌宜,茫然地捧着那盆會發光的桃蛋,很自然地就回了句好的。
絲毫不覺得“宋退思都走了,她還在他家”這件事有什麼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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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銀灰色的跑車停在路邊,巨大的葉榕樹遮蔽了豔陽,陽光穿透下,閃顫着的光斑映在車頂。
副駕駛的桌椅調低,雲青穎仰躺着,望着天花闆,有氣無力地喃喃:“好無聊啊。”
一旁。
陳頌宜一手閑散地搭在方向盤上,扶額,眼神透過車窗,落在車外地上的微顫的光影上。
她點頭,“這個地球要完蛋了。”
雲青穎很贊同,“是的。”
俄而,陳頌宜的手機傳來出單的消息。
“咖啡好了,快去拿。”
咖啡屋外支起了太陽傘,陽光下喝咖啡給人一種露營的感覺。不遠處,坐着好幾座客人,說說笑笑,打扮新潮。
雲青穎直起身,一看,突然恐潮症犯了。
雲青穎:“你點的,你去。”
陳頌宜:“是你說要喝的。”
倆人對視,然後很默契地看了一眼對方的穿着。
陳頌宜就穿了件什麼圖案什麼标簽都沒有的白T,一條牛仔褲,以往打理的柔順的長發也有些淩亂。轉眼看那雲青穎更慘,穿了套粉色的緞面睡衣,粉色短發亂糟糟的,活像剛從床上起來的。
陳頌宜先發制人:“你幹嘛穿睡衣出門?”
雲青穎不甘示弱:“你哪來的白T?你不是從不買白T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