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畫程安,都是以拟真厚塗方式,所以讓程安一眼就能夠看出裡面的人物是自己。其中所描繪的赤/裸、淫逸的場面,縮略到小圖當中,雖然看不清晰,但是大膽的用色和場景描繪,已經足夠吸引人的眼球。
程安的目光落在這張桌子上。稍微有些淩亂,但也算幹淨,卻沒有看見能夠指明對方身份的東西。
忽然聽聞身後傳來比較紛亂的腳步聲與議論聲,程安點了這台電腦的休眠,擡起頭來。
原來是去開會的美術組此時全組回來了。看見程安坐在這裡面,美術組的組長畢元良說了一聲:“程組長,你怎麼在這裡?”
“你們組的電腦出了點問題,我來看看。”程安說。
那邊看見組長回來的實習生立馬上前去,将事情簡單地說明白。他們一群人站在那裡聽了事情的原委。
其中有一個長得很英俊的alpha,棕色的頭發耷拉着,穿着合身的正裝服飾,軀體稍顯寬闊高大,不過似乎是性格有些怯懦,一直都垂着腦袋,額發遮擋了眉眼,看不清他的神态。他偷偷擡起頭來看了程安一眼。
程安正在與畢元良說話,面上的神色平淡,薄薄的嘴唇張合着,眼尾柔和逶迤,整個人看起來甯靜而又柔軟。即便帶着幾分倦怠之意,卻正是這幾分頹喪更顯得他格外清隽獨特。
這位alpha在凝望程安半張俊麗的側臉時,竟然情不自禁地紅了臉,眼瞳深處浮現出幾抹隐約的高興與興奮。最終又被他垂下來的眼眸遮蓋,讓人無法窺見這種神态。
畢元良看起來也有些緊張,他問道:“問題應該不大吧。”
程安說:“電腦還能夠重啟,大家可以回到工位上看看自己的文件有沒有什麼丢失的。”随後他對畢元良說了一句:“我已經叫顔晨過來了,他會比我專業一點。”
畢元良點了點頭,他無奈地說道:“剛好陸總下發了新任務,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
“應該是哪位帶來的傳輸器裡含有病毒,你讓顔晨進行一次全方位的殺毒就好了。”
畢元良瞬間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歎了一口氣說:“實習生真的很難帶。我已經說過了不要用自己的傳輸器,這下完蛋了,把這裡的一片設備都弄成這個樣子。”
程安淡然的目光看着畢元良,這種淡然如水流一樣,其實蘊含一種輕淡的柔和之意。他隻是說:“大家都是實習生過來的,有很多事情不懂很正常。”
畢元良笑着說:“我知道,我以前還被你帶過。”
他們說完了話,顔晨剛好趕過來。程安也在此時走了。
美術組的所有人重新回到工作位上檢查自己的文件是否有遺失。那位alpha重新開啟電腦,就直接瞧見了鋪在桌面上的各種繪畫圖。除了工作任務,其餘的都是程安。
其中有一張是以俯視的角度描繪,程安赤/身/裸/體躺在床上,所有細節都極為清楚,包括迷離潋滟的眼眸、绯紅瑩潤的嘴唇、烙印牙印與吻痕的肌膚,以及那泛着水色的殷紅……他立即将電腦關了起來。
他知道剛才程安就是從自己的工作位上走出來的。那藏在頭發裡的耳朵驟然間炙熱豔紅,他深深地将自己的腦袋埋進自己的掌心裡,隻隐約從縫隙當中擠出一句自己才能夠聽到的低喃。
沒有人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
“組長?”
程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去。
他走上前來,将文件交上來,他說:“這是今天的。”
程安伸手接過來,将文件放在桌子上。組員已經離開,他伸出手來暫時摘掉了自己的眼鏡,揉了揉眉心。
當這眼鏡被摘掉時,就完全展露出程安這幾乎被眼鏡遮擋的面容。
這片城區很多服務都是為alpha設置的,無論是服飾、桌椅、公共設施、日常用品,幾乎按照alpha的體格與身形來設計。
程安要買到合适自己的東西,基本上隻能要靠網購。隻是眼鏡這樣的東西,隻能在線下才能夠保證完全能适應自己的眼睛,除了鏡框大一點、厚重一點,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适。
所以這一副原本适用于alpha使用的眼鏡,戴在程安這稍顯秀美窄小的臉上就會遮擋他半張面顔。
此時完全摘掉眼鏡之後,他的面貌展露出來,就更能夠看清楚他這張清麗的臉了。他的眼瞳呈現淺灰色,由于近視的原因,看人的時候總是有些空茫、淡漠。
他怔然地看着電腦屏幕,到現在還是被剛才發現的那件事攫住了注意。
他能夠從休眠狀态中的電腦屏幕上,模糊從倒影中看見自己的模樣。他始終都認為,自己的模樣不算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