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想念與欲望轟然之間爆發,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
先前的推心置腹在此刻化為烏有,沖動和恰到好處的酒精,起到了輔助作用。
他們吻着對方,呼吸急促,毫無章法,用力到想要把對方吞食入腹程度。唇齒間唾液交融的細碎聲響,叫人臉紅心跳。
不知道是誰咬破了誰的嘴唇,血腥氣彌漫開來,可就算是這樣,誰也不肯被誰掌控,接吻的動作,逐漸變得有些暴力。
禾黍閉着眼,擡手摸到陸檐衣服上的紐扣,從下往上一顆顆解開,探了進去。
繼而,睜開眼,看見陸檐閉着眼吻他的樣子,狹長的睫毛閉落,在下方投落一小片的陰影,深情款款。
他感覺到陸檐擡手按住了他的腦後,用舌尖撬開他的齒縫,柔軟嫩滑的舌,輕輕地碰了他一下,又快速收回去,像是還在試探。
禾黍強忍了很久的情欲,徹底被點燃,很快探出了舌尖,與他糾纏到一起。
……
結束的時候,陸檐的衣服完全敞開,禾黍的短袖掀上去些,經常打拳的緣故,腹肌看着緊實漂亮。
兩個人皆仰躺在床上,急促地喘息,連帶着胸口起伏,嘴唇上沾了唾液的緣故泛着水光,眼睛裡都是情欲的餘韻,朦胧、迷離。
很長一段時間裡,房間裡隻有狸貓的叫聲。
禾黍轉過頭,先是掃了眼陸檐的臉,然後目光向下,挺立而微紅的Nipples,平坦而漂亮的腹部。
他想到了《你的名字》,不知道這部電影裡,陸檐有沒有和秦已接過吻上過床?
——秦已是飾演林琛的演員。
……怎麼突然想到這些了。
禾黍轉過去,手背搭在額頭上,他想剛剛真的太沖動了,怎麼就稀裡糊塗地吻上去了?
一定是因為酒。
接着,他聽見陸檐沙啞道:“甜嗎?”
禾黍:“?”
陸檐笑了起來,轉過來,看着他,“我的嘴唇,甜不甜?”
“呸。”禾黍道,“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哄林拓,所以她才心甘情願地跟着你這麼多年?”
“吃醋了?”
禾黍:“……”
多嘴問。他這樣和吃醋沒什麼兩樣。意識到這一點,情欲慢慢熄滅,他的臉色漸漸變了,流露出憂郁和彷徨。
陸檐察覺到了這一點,也沒興緻開玩笑了,他起身過來,拉着禾黍的短袖,“腰擡起來。”
禾黍回神,往下看了眼,陸檐的手骨骼分明,修長白皙,他眨了一下眼,心跟着顫動。
“……我來吧。”他捏着短袖另一邊,腰擡起,陸檐的手抽回,他把短袖拉了下來。
陸檐的内襯還敞開着,北京九月份的天,晚上本來就很冷,屋裡又沒開空調,很容易着涼。
禾黍提醒道:“衣服穿好。”
陸檐垂頭掃了眼,擡手扣扣子,“哦。”
無言。
激情過後,沖動帶來的後果,往往是尴尬。
禾黍撐着暈乎乎的頭,坐了起來,狸貓跳上床,踩上他的腿,不停地叫着。
陸檐看着那隻隻有籃球那麼大的狸貓,問禾黍:“任白說這隻貓是你在小區裡撿的,怎麼想到要養貓的?”
禾黍摸着它的頭,道:“想養就養了,剛好家裡很空,有它在能添點煙火氣。”
“難道不是因為它像A+時的那隻貓嗎?”陸檐微微蹙眉不悅道。
“嗯?”禾黍轉過頭,“……狸貓不都長一個樣嗎?”
陸檐:“哦。”
自作多情。
“你要回去嗎?”禾黍問。
回去?
他今晚來了就沒打算回去,陸檐跳下床,向前走了一步,想到什麼回頭問禾黍:“我睡沙發,明早回去,借你家衛生間一用可以嗎?我洗個澡。”
禾黍一愣,什麼時候陸檐變得對他小心翼翼了,他看着他,道:“用吧,你,也不用這樣和我說話。”
陸檐有點詫異地看了他很久,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直到貓叫了一聲,才嗤笑一聲進了衛生間。
他剛剛在想什麼呢。
禾黍摸着貓頭這樣想,然後眼睜睜地看着衛生間彌漫起白霧,而一動不動。
他想起十年前離開A+的那個晚上,也是這樣類似的場景,陸檐進去洗澡,他坐在床上等。
已經十年了啊,白雲蒼狗、物是人非啊。
禾黍放下貓,拍了拍它的頭,指了指它的窩,示意讓貓回窩裡睡覺。貓很聽話,他指了一遍,貓就下去了。
醉酒的頭昏昏沉沉,在陸檐出來之前,他躺進了被子裡休息。
陸檐出來後,他被陸檐扶着簡單地洗了臉刷了牙,兩個人就各自睡去了。
可是卻睡不着。
唇齒糾纏、身影交疊、胸膛平滑細膩的觸感,以及柔軟的嘴唇和急促的呼吸,一切都萦繞在耳邊,腦海中像放電影一樣一遍遍播放那個讓人臉紅心跳,既羞恥又興奮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