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廚房尋到個碗,将沒用完的食物撥進去,留着晚上再用,然後拿着碗準備給人送回去。
晏碩這院子在山腰,去阿寶家要從半坡下去。
衛宓這兩日閑逛也算将院子周邊摸清楚,下去頭個院子就是阿寶家。
衛宓扣門,是阿寶來開的門。
“阿寶是誰呀?”屋子裡問。
“晏哥哥院裡的姐姐。”
王婆婆從屋裡出來,接過衛宓手中的空碗将人請進院裡。
“衛娘子,快進來,這碗留着讓阿寶去拿就行。”王婆婆接過碗放進廚房,又喊着阿寶去拿茶葉、果子。
王婆婆眼角眉梢堆砌着歲月痕迹,笑起來慈祥和善,拉着衛宓到堂屋。
取了熱水給她泡茶,茶葉碎,一沖便有股焦味順着水汽氤氲,衛宓還是端着喝了口,又連吃幾口果子壓去口中苦澀。
果子是由面制成的點心,甜而不膩,但放的久口感不太好。
婆婆去院中忙活,阿寶跟衛宓在堂屋玩。
阿寶纏着她要繼續講将軍西征的故事,衛宓清嗓,有模有樣開始編。
“霍将軍将地圖收起來,就聽到帳子外一聲巨響。”
“砰。”重物倒地的悶響。
衛宓愣住,阿寶已經跑出去。
“老太婆,錢呢?都已經好幾天了聽說你還沒交上來。”聲音兇惡,從外透進屋裡。
“二爺,您行行好再寬限幾日吧。”
衛宓出來,門倒在地上,院裡多出兩個人,兇神惡煞腰間挂着長刀。
王婆婆已經跪下來,朝坐在石墩上的男人磕頭,阿寶沖上去抱着婆婆。
坐在石墩上那人臉上從左到右橫着疤痕,冷笑一聲,整個人更加猙獰。
“你兒子當初借錢可不是這個态度,怎麼還錢就這麼磨磨唧唧的。”男人一把拉過阿寶,手裡匕首架在阿寶脖子上,血瞬時溢出來。
阿寶吓得哭出來。
“阿寶,阿寶!”
王婆婆爬到那人腳邊求饒,聲音顫抖,頭磕的直響。
“二爺您行行好,阿寶他隻是個孩子,求您手下留情。”
那人很不難煩,手上匕首擡起要往阿寶手上紮。
衛宓不再糾結沖出來,“住手!”
她沖到婆婆身邊将人扶起來,兩人沒想到屋裡還有個人,看到衛宓那刻,眼裡充斥着驚豔,坐在石墩上的人眼神更為放肆,上下打量。
衛宓拉過阿寶将人護在身後,“他隻是孩童,你何必那麼對他。”
那人站起來圍着三人轉了圈,主要還是在打量衛宓。
“老太婆,你讓我寬限也不是不可以。”轉了圈又坐回石墩上,語氣和善起來,一副好商量的樣子。
衛宓對上他的眼睛,一股不詳預感漫上心頭。
果然,他指着衛宓道,“你這孫女我看挺好,就用她來抵債吧。”
王婆婆又跪下,“不不,二爺,這不行。二爺錢我馬上就湊齊,求二爺您多寬限幾日。”
二爺揮手身後一直站着的人朝衛宓走來,準備強行把人拉走。
王婆婆撲上去抱住那人的腿,連阿寶也沖上來欄他。
“衛娘子你快走,走吧,别摻和。”
一老一小根本不是壯漢的對手,兩下就被甩開,抓住衛宓就拖着人要走。
衛宓拼命掙脫,手腕被抓得生疼,“你們放肆!”
她另一隻手從背後抽出一把短刀,朝着抓着她的人就是狠狠一下。
那人不防被她傷到吃痛松開手。
衛宓掙脫桎梏,握緊手裡的短刀威脅道,“你們放肆,在這寨子裡敢這麼對我,就不怕我背後的人嗎?”
那人像是聽到什麼笑話,笑着起身,“這大半寨子都是我說了算,會怕誰!”
說着他出手剁掉衛宓的短刀扔到地上,“美人,跟着我你不吃虧。”
衛宓手裡武器沒了,又被另一個人捉住雙手,動不得。
眼看他湊上來要摸她,衛宓掙紮,力氣卻比不過,内心升起濃濃的絕望與無助。
也就此時,背後有人出聲打斷這場鬧劇。
“二哥這是做什麼呢?”
晏碩的聲音清冽,猶如一場大火在即将燒起來時,甘霖從天而降。
及時,又令人安心。
衛宓對上晏碩的視線,胸腔裡的恐懼無助頓時像被雙無形的手拖住,然後揮散。
阿寶哭着跑上前抱住晏碩的腿,晏碩将手裡的東西擱石墩上,摸着阿寶的頭算作安撫。
“原來是三弟,我來要債,可沒壞你的規矩。”
晏碩神色沉靜看不出什麼,隻走過來,搭上那雙扣住衛宓的手。
“咔”的一聲,那人慘叫着松手,整個手臂都被他捏斷。
“二哥下次還是不要這樣來要債,否則,就不是斷條手臂這麼簡單。”
那人看着衛宓又看了看晏碩,冷哼一聲沉着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