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後的衛宓心都提到嗓子眼,靠着樹,大氣都不敢喘。
這人怎麼半夜出來還牽狗!
她隻求這些人在狗沒回來前趕緊走。
“二爺您看,二旺跑回來了。”
一條狼狗從林子裡竄出來。
卻越過魏成,沖向後頭。
樹後衛宓看到身邊這隻狗時,心頭湧起一股絕望。
“汪汪汪……”
狼狗兇神惡煞沖着樹後狂吠,眼睛在夜裡冒着寒光。
衛宓轉身想跑,已經來不及。
“我說誰呢?原來是衛娘子。”
魏成拿着刀一步步逼近。
“衛娘子大晚上不睡覺跑後山來幹什麼?我那三弟呢,怎麼就讓你一個人出來了。”
衛宓心跳得厲害,前有狼,後有狗,她該怎麼辦?
“我就是跟晏碩一起來的,剛跟他分散。”
“是嗎?那衛娘子躲樹後面幹什麼,在偷聽?”
“沒有,我剛來,隻是路過而已。”衛宓極力為自己辯解。
魏成手裡那把短刀已經刺在她脖子上。
“老子隻相信死人的話。”
脖子上的刺痛昭示着他真要殺她。
衛宓攥緊簪子,準備死前也要拉一個。
“二爺等等。”
魏成身後那人開口,“二爺别急,那人不是要找外來人,她不就是個。”
這話讓衛宓脖子上的匕首松了兩分。
“你的意思是?”
“二爺把她抓了獻上去,就算不是,這娘子憑長相身段被看上,咱們也能得不少好處。”
魏成被說動,手剛松開,衛宓那簪子就紮他手上,人轉身就跑。
若她真被獻上去,極有可能會被發現身份。
還不如此時殊死一搏。
但很可惜,她沒有搏成功。
人被打混了。
魏成捂着手想踹她洩憤,卻被攔着,“二當家,咱們現在是要趕緊撤,若是被晏碩找來,就走不了了。”
“臭娘們,敢紮我,帶走先。”
人走後不知過了多久,晏碩才找來。
他看到衛宓留下的标記,一路尋來沒看到人。
卻在樹後撿到那枚簪子,上面沾着血。
趙義看他神色陰沉,出言寬慰,“三哥别急,說不定衛娘子隻是,隻是碰到野狗?”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麼。
這後山衛宓不清楚,他們卻知道。
山連着山,常會有野豬野狗出沒,若衛娘子遇到,八成是活不下來。
“繼續搜,多派些人來搜。”
晏碩拿着簪子起身,在附近仔細看。
并沒有打鬥撕扯是痕迹,血迹也沒見,應該是沒有碰到那些野物。
衛宓捂着脖子起身,打量一圈也不知道這是哪,四周黑乎乎看不清。
她連什麼時辰也估計不了。
隻能摸黑扶着牆壁轉一圈,猜測自己是被魏成關進密室。
她蹲在地上蜷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從上面打開門下來。
一開門,就有光灑進來,衛宓才看清周圍,都是土牆。
果然是底下密室。
“吃吧。”
那漢子扔了倆饅頭給她。
饅頭滾一圈,粘一層土。
衛宓别過頭,看都沒看。
“呦呵,還挺硬氣,不吃拉倒你就餓着吧。”
說完他就順着梯子爬上去走了。
門一關,地下又陷入黑暗。
她被關在這裡沒多久,就又有兩個姑娘被丢進來。
看穿着已經樣貌,是魏成依着那人的要求尋的外地姑娘。
寨子裡這些時日并沒有進外人,隻有那次她們回來見到過一些外地來的流民。
那些人聽晏碩意思,寨子并不打算收。
魏成應該是從那裡面抓的人。
按照那人進來送東西的次數,衛宓推測現在應該是她被抓第二天下午。
不知道魏成什麼時候交人,她必須要在這之前逃出去。
她趁着每次門被打開,接光觀察密室四周。
都是土牆,隻能從上面門那裡跑。
要想辦法出密室才行。
“來人,來人,我不舒服!”
衛宓突然出聲開始痛呼。
“吵死了,幹嘛!”門被掀開條縫隙。
“我不舒服,要去茅房。”衛宓起身扶着牆走到木梯處。
“你個臭娘們事咋那麼多。”那人罵罵咧咧把門打開。
“上來吧。”
衛宓扶着木梯慢慢爬,她沒爬過這個,差點一腳踩空。
還好快出去了,被那漢子拉了一下。
剛上來一把刀就架她脖子上,“老實點,我帶你去。”
衛宓眼神留意四處,尋找出口。
她應該還在青水寨,不過是在魏成管轄的山頭。
衛宓跟着那人到茅廁。
“你趕緊去,别磨叽。”
“不行,你在這我不敢。”衛宓不肯進去。
那人眉頭一皺,刀又架她脖子上。
“你不去就滾回去,别耽誤事。”
“我說了不行,你不能在這。魏成沒告訴你我的身份嗎?你若是苛待我,魏成定不饒你。”
那人被衛宓的氣勢唬住。
“你别胡說,進了地牢你還有啥身份。”
衛宓冷哼一聲,“我是你們當家人獻給上面的,你若是傷了我,他拿不到酬勞,頂不會饒你。”
那人看她說的頭頭是道,放下刀走到遠處待着。
“背過去,不許偷看。”
衛宓看人轉身,趁此機會繞過茅廁準備開溜。
卻沒想到遇到來這加餐的那隻狼狗。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趁着狗偷吃,一腳将它踹下去。
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