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飯衛宓收拾東西,準備待會兒講授的内容。
從她去尋劉青失蹤又回來,學堂便暫時歇課。
後來幾日兩人要成婚,晏碩翻修院子,也不方便授課,便一直拖到現在。
步入六月,天氣愈發炎熱。
衛宓便帶着小孩兒去榕樹下授課。
這棵榕樹據說已經百年,樹冠高大,枝繁葉茂,樹蔭下剛好能容下他們這些人。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窈窕……”
……
“這是詩經裡的名篇,講述着……”
“不好了,打起來了!”
衛宓放下書,坡下跑上來一人,是寨子前的護衛。
他匆匆去院子尋晏碩,接着就見晏碩與他前後出來。
“發生何事了?”
“寨子外鬧起來了,今日課先到此,讓孩子們回去。你若害怕,先去王阿婆家。”
晏碩囑咐幾句帶着人離開。
孩子們散去回家,阿寶拉着衛宓要她跟着一起去家裡。
或許上次的事情吓到他了,阿寶變得比之前沉默少語些。
“阿寶怎麼不來找衛姐姐講故事了?”
之前便是沒有課,阿寶也回來找她說故事。
衛宓低頭看一直拉着她的小人,悶頭走,不回答問題。
“你不說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去阿寶家玩。”
說着她掙脫手要走。
阿寶急急叫住她,“衛姐姐,對不起。”
“對不起,是我們貪玩才害的你失蹤。”說着小家夥放聲哭起來。
“别哭,我也沒怪你,也是姐姐自己迷路了。”她蹲下來,掏出荷包裡的饴糖塞進阿寶嘴裡。
“請你吃糖,原諒你喽。”
阿寶舔着糖收了哭聲,還不忘跟她道謝。
“走吧,回家。”
到阿寶家,李嬸也在同王阿婆坐在一起納鞋墊。
“婆婆我回來了。”阿寶進院先拿瓢繞進後院喂雞。
“衛娘子,快進來坐。”
李嬸喊她進去,還順手拿起桌上的葵花掰給她。
“嘗嘗,這是自家院裡種的。”
衛宓坐下,掰着瓜子邊吃邊聽她們唠嗑。
“外面又開始不太平,鬧起來沒玩沒了。”李嬸感歎一句,接着說。
“前段時間咱寨子前不是聚集許多流民,後來當家的不收,就把他們趕走了,誰知道他們那裡頭出了事。”
說着李嬸還壓低聲音,賣關子,“你們猜怎麼着?”
衛宓心裡猜估計是魏成幹的那些事被發現,人家找上門來了。
她配合着搖頭,“不知道。”
“他們那裡好幾個姑娘丢了,找不見人,非說是咱們寨子幹的,鬧着要人。”
衛宓配合着做吃驚樣,然後剝個瓜子塞嘴裡。
“還沒完呢,正當他們跟寨子人僵持時,有個姑娘從草窩子裡跑出來,說自己就是被咱們二當家抓走的,還抓了還幾個。”
她繼續嗑瓜子。
“真想不到二當家背地裡幹這種勾當,呸。”
衛宓聽着默默點頭,拐賣少女,那人卻是不是好東西。
“說起來三當家對衛娘子真是上心。”李嬸看着她打趣,“不過我家要是有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栓褲腰上天天帶着我也樂意。”
話題轉變太快,一下子就跳到她身上,衛宓愣了瞬然後抿唇羞澀一笑。
李嬸看着衛宓,上下瞅,把她看得全身毛發豎起。
接着她又笑道,“衛娘子身段真好,就是我怕你到時候吃不消。”
“咱們三當家那個頭,還有那身腱子肉,乖乖,打死頭牛都不再話下,你這小身闆,新婚夜不帶被折騰的死去活來。”
連王阿婆也放下活計看她。
衛宓畢竟嫁過人,禮雖沒成,卻也略微知道些,夫妻之間與尋常不同。
臉已經紅透,然而李嬸并不大打算放過她。
拉着她手道,“我給你說些經驗,免得你到時候吃虧。”
衛宓就被拉着,被迫聽受婦人間的訣竅。
比如什麼床笫間,聲音要軟和些。
再比如,要出聲,不适都要說出來,不能慣着男人一味胡來。
還有,受不住,就夾……
衛宓聽得雲裡霧裡,臉上羞紅,腦子都不知道遊蕩到哪裡去了。
魂不附體的聽完,李嬸才放過她。
害怕又被揪着傳授什麼經驗,她趕緊跑去外面尋阿寶,一起給雞鴨喂食。
晏碩忙完來尋她,衛宓一路走得小心,生怕李嬸從哪個拐角冒出來,對着他倆要傳授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