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逾下意識開了一聽冰可樂遞回去:“是這樣嗎,錢姐?”
錢鳴英欣慰地接過冰可樂,拍了拍姜逾的肩:“有這種覺悟,你做什麼都會成功的,想當初我帶着趙志凰她們幾個來,一聽可樂都沒給我剩下。”
趙志凰過來順走了姜逾手上的另一聽可樂,笑嘻嘻道:“我錯了錢姐。”
錢鳴英氣急:“滾開,小傻根,我是你媽。”
“好的,錢媽,我馬上滾。”
錢鳴英個子不高,堪堪一米七,身強體壯,額頭寬闊,眼睛細長,頭發堪堪過耳,穿着短打顯得有三分稚氣七分匪氣,再加上十分的偷感,整個人不像是安分的平頭百姓,更像哪個山頭的無業遊民,幾個學生也是這麼副流裡流氣的打扮。
場務劉姐是矮個豐腴的女人,明明隻比錢鳴英大兩屆,一身的班味卻已經腌到骨子裡了。她扶了扶眼鏡,仔細打量着姜逾,以專業的姿态在心裡給出了個“很有明星相”的評價。
客觀來看,相比于現在一線明星,姜逾個頭略矮,不過年紀也小,還有長高的空間。此外,姜逾留着長發,長相還十分俊俏,加上挺拔的身姿,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少年意氣。
劉姐笑道:“這個妹妹形象很不錯,有個角色很适合她。”
随後壓低了聲音:“男主要臨時加戲,張姐飛頁了一中午,她脾氣正爆着呢,你們等會别惹她。”
錢鳴英頓時義憤填膺:“這個男主怎麼能這麼沒有職業道德呢!他該不會是光想加他的戲份吧?”
會不會要加班?工資能算三倍嗎?後面兩句錢鳴英沒敢問出聲。
劉姐卻懂了學妹心裡憋着氣,她冷笑:“那可不,人家可是投資人心尖上的男友,說是要加幾場凸出他天下第一美男的戲份。張姐可不得滿足那個傻根,給他寫了幾場要被強X的戲份。”
“你猜怎麼着。——結果那傻根不幹了。”
姜逾适時地開了聽冰可樂,十分有眼力見地遞給了劉姐。
劉姐也沒跟她客氣,隻是欣慰地看了眼姜逾,随後仰頭噸噸噸了半聽可樂,緊接着舒适地打了個嗝。
錢鳴英“呸”了一口:“就這樣他還想紅呢。沒命沒實力的,還不願意配合拍攝,看着他靠躺能赢多久。”
劉姐搖了搖可樂,輕咳了一聲:“這不,正缺個人來演,回頭讓這個妹妹換上戲服,把這場戲過了就行。”随後壓低了聲音“等會給你們改下勞務費。”
錢鳴英笑得眯起了眼:“還是劉姐人好。”
姜逾順從地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謝謝劉姐。”
劉雅擡手看了眼時間,擡頭幹脆道:“行了,你倆也别套近乎了,小姜我先帶走,你看着點小趙她們幾個,别惹出事來,到時候實習證明我可不給簽。”
錢鳴英一拍腦袋,眼珠一轉:“行,我這就回去看看,小錢恭送劉姐,學姐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雅都懶得離她這個厚臉皮,她對着姜逾道:“你去把剩下的可樂拎過來,回頭嘴巴甜點,大家同校姐妹的,出來得互相幫襯。”
姜逾:“好咧劉姐。”
她沒有把可樂都拎走,留了些給趙志凰宋蓉城那群飯桶。
這群大學生幹什麼都不行,幹飯倒很行。
半大女子,吃窮姥子。
姜逾拎着可樂過來時,順手給錢鳴英塞了兩罐。
錢鳴英背着手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劉雅看見了沒說什麼,隻是拳頭向下給兩個人比了個小拇指。
姜逾網速非常快,她懂劉雅的手勢帶有揶揄侮辱的意思,意思是傻根。
跟錢鳴英約好收工後再見,劉雅便把姜逾帶到劇組内認了個臉。
姜逾熟練的遞着冰可樂,一邊遞,一邊喊着姐啊,妹啊,媎啊,姊啊,姨呀的亂叫。
導演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在影視界屬于新秀。她自覺應該去拍藝術作品,名留影視,再與一些少爺公子來一段浪漫的邂逅,卻不幸被投資人指定來幹這次苦力——是的,劇組的每個人都把這次任務當作負擔。
其中編劇對男主意見最大:“别說男主了,但凡正劇裡塞個鑲邊少爺都會影響劇本邏輯!”隻是礙于制片人的鈔能力,不得不忍氣吞聲。
姜逾沒敢多事,隻是乖巧地叫了聲導演,開了聽冰可樂遞過去,導演人好也不為難新人,接過就灌了一口,對着一旁的編劇道:“我看這孩子形象不錯,張慕星不是要加幾場戲嗎,正好讓這孩子試試,省的他一天天小爺們嘎嘎鴨叫咱們占他便宜。”
網劇沒有固定的編劇組,所有的文字工作由一位編劇負責。
黑框圓臉、發際線略高的編劇,帶着一種被職業摧殘的面相,她聽到導演的話應了下來。
姜逾看她辛苦,也替她開了瓶可樂。
她擡頭說了聲謝謝,然後低下頭,手指不停繼續飛頁。
姜逾低聲的問着,“姐,等會兒我要做什麼?”
編劇手上不停:“等會兒張慕星補完妝過來,你跟他對場文戲就ok了。”随後又抽出一頁紙遞給姜逾,“都寫上面了,那傻根爺們特别磨叽,又要吃飯又睡美容覺,全劇組都在等他開拍,咱們估計還能閑一個小時。你抽空看看,換身衣服,心裡也有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