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鳴英來的不早不晚,她還特意給姜逾一幹人帶了午飯,
“沒想到老錢你年紀輕輕剛實習,一轉眼就變成九歲女兒的媽了。”姜逾穿着工作服,正覺得人生唏噓不已,連面額寬闊的老錢都變成了雙下巴的阿木師傅,轉頭就看見文岩心把她碗裡的排骨肉夾走。
姜逾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塊排骨落到小孩群演的碗裡,在孩子的目光下,姜逾擠出一個笑容:“你還在長身體,多吃點。”随後沖文岩心咧開了一個笑容。
文岩心看着她龇牙的樣子愣了一下,在姜逾危險的眼神下,主動把自己飯盒裡的肉推了過去:“你這麼大個人怎麼還護食呢?”
姜逾懶得理她,旁邊的小孩筷子夾得飛快,再不吃快一點就沒了。
小孩的性格非常安靜,眼睛大大的,臉頰鼓鼓的,嚼着蒜香排骨肉,來劇組的這幾天最喜歡穿着粉色的T衫,T衫上印着一隻可愛的小白狗頭搭配着一身腱子肉,猛地一瞧,還有點像旁邊比她矮一截的白色拉布拉多群演狗。
群演狗盡職盡責地吃着小孩不愛吃的綠葉菜。
“看來你女兒對我有意見,”姜逾又塞了一把青菜放進小孩碗裡,“你看她都不愛吃我的菜。”
小孩熟練地把青菜挑揀出來,過了一遍水後,喂給了旁邊的拉布拉多垃圾桶。
“又多了兩個飯桶。”富曜看着一孩子一狗,深深地皺起眉頭——她家的配子回母家住了,因為母家姐妹新生的嬰兒正需要人照顧,而年紀大些的女兒則被送到母親身邊當起了群演。
一起過來的,還有她家的拉布拉多,她女兒的保姆狗——哈哈小姐。
70斤拉布拉多的飯量懂得都懂,富曜沒想到小孩一幅年紀輕輕的樣子,在飯量上已經表現與文岩心旗鼓相當的潛力,在挑食上已經朝姜逾看齊。再加上這幾天還得管群演們的飯,卧龍鳳雛齊聚在這小小的劇組裡,讓富導本就不富裕的預算雪上加霜——她還得給兩個挑食的大小飯桶買蔬菜汁!
富曜大導演在午餐時間第一千零一次歎氣:“我何德何能……能集齊你們這群卧龍鳳雛……”現在她就指望錢鳴英每天從《桃夭》劇組順一餐車的飯過來。
按照另外一個地方的聖母标準,富曜絕不是一位稱職的母親,甚至不配稱之為“母親”。
畢竟哪個母親幹得出拿女兒學費搞投資的事,那可是很壞很壞的超級壞媽媽了。
而此地卻沒有母職的概念,全劇組上到六十歲的金子婆婆,下到九歲小孩本人,所有人都對富曜女士的作風習以為常,錢鳴英背地裡罵過富曜摳門,卻沒有說過一句作為母親應該是怎麼樣的。
就連富曜甩手把小孩扔給她們帶,錢鳴英都覺得十分正常。
連小孩自己也這麼認為,大家都覺得富曜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好媽媽水平。
“媽,我的作業呢?”小孩翻着書包問道,旁邊躺着一條吃飽喝足、呼呼大睡的大白狗。
聽到女兒的話,正在調整穩定器的富曜頭也不擡地說道:“落哪了?你自己找找。”
“找不到啊——”小孩有點急了,手上的勁也大了點,書包的縫紉處被她扯開了線。
“那就不寫了,好好玩,回頭罰抄的時候,我替你寫。”富曜手上不停,語氣淡定無比,她堂堂雙學位博士女士還應付不了小學作業?
“我不要你幫我寫,就是你上次亂寫一通,害我被老師批評了,本來不用罰抄的,結果讓我抄寫課文原文。”小孩越說越氣。
正在引導位置的演員們笑出聲,富曜擡頭怒瞪,她暗戳戳地把笑得最燦爛的幾個記在心裡,在富大導演的威勢下,年輕人們收起了笑容,對戲的對戲,走位的走位,一衆人熱情洋溢地投入到富導的事業中。
富曜不滿地停下工作,說:“那是你老師學曆低,看不懂我的炫技,我都懶得說他還是個男老師。”
小孩似乎是被說服了,她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嗎?”
富曜嗤笑一聲,沒再抓着這個話題,跟小孩争這個幹什麼。她放緩了語氣:“你準備一下,等會拍完後,阿姨姐姐們輔導你寫作業。”
能輔導小孩作業的人選,全劇組自然隻有阿卓能夠勝任,金子婆婆已經六十歲了,實在不适合這種高血壓工作,至于姜逾?說不定小孩|裸|考的成績都比她強。
還有個文岩心好像還不錯?富曜隻需想了下,便主動放棄了這個打算,劇組預算已經見底,實在是沒錢給她們準備零食。
第二集,撫養權變更訴訟庭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