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宴後，姜逾沒在A市過多停留，第二天一早便趕回拍攝基地，臨走前不忘把活動照片上傳，锱铢必較，力求報銷。

再把卡裡的十七萬，拿出七萬多，跟粉絲的紅包湊了個整數一起捐給小學，作為基礎設施建設的資金，此時姜逾正好湊到一份免稅額度。

姜逾還不忘讓錢鳴英在萬人粉絲群裡公布捐款記錄，并配了篇小作文，什麼“我們永遠在一起”“大家一起越來越好”，在一片“寶寶人美心善”的贊揚聲中，姜逾又一次笑納了男粉上供的紅包，淺淺回了一波血。

真正的名利雙收。

《深宮》劇組的片酬到賬後，姜逾馬不停蹄申請退稅，并向徐頌妗、常衡望轉錢。

一通操作下來，姜逾身上隻剩下不到2萬的信用點。

“幸好欠款是全部還清了。”

果然還是演員來錢快，要是老實搬磚，即便此地人均收入高，但姜逾至少得從出生那天開始砌水泥，才能把欠的錢還完。

落地C城後，姜逾先去了一趟《桃夭》劇組蹭一蹭午飯，她兜裡錢不多，能省則省。

隻是今天，《桃夭》劇組的氛圍有些額外的……融洽？

女男主演不和是劇組衆所周知的事情，兩撥人界限分明，跟楚河漢界似的一人圈上一塊地，連帶助理都互相看不順眼。

對戲就更别說了，隻有恨跟辱罵的戲份是正主真情實感，其她時候的那種親密戲，兩個人最少有一個是替身借位拍攝。

姜逾在劇組的混日子的時候，還經常看見女男主演的替身在深情款款地說着台詞，旁邊的兩個正主，哪怕對視一眼，都會互相嫌惡地扭過頭。

“傻|吊|直女。”——男主方是這麼評價越問的。

“少爺|吊|子。”——女主方是這麼評價鄭子心的。

今天的劇組，不同于以往的火藥味十足，今天女男主居然湊一起對戲了，這可是石破天驚的大事。

“怎麼了？”錢鳴英拉了一把場務，她笑着遞過一杯姜逾順來的茶水。

場務接過茶，心照不宣地指了指女男主演位置，說“等會倆人粉絲要來探班，網上CP粉還不少。”

“嘶——”錢鳴英倒吸一口暖氣，“團隊職粉下場，撕番位撕那麼難看都有CP粉？”

“發行公司挺有本事的，光物料就引導路人磕生磕死湧入粉圈了。”場務一幅“你家居然還不努力炒cp”的樣子。

姜逾安慰道：“反正最後都是要撕得血流成河，遲早提純的群體。——别這麼看我，回頭我就去找男二跟越問努力炒CP，主打一個兩頭吃，兩頭賣，單人營業再吸點夢女夢男粉，主打一個五毒俱全行了吧？”

粉圈裡的鄙視鍊——路人＞唯粉＞CP粉。就群體氪金能力而言，唯粉盤＞CP粉群。按照娛樂公司的邏輯，CP粉能給兩個人氪金，提純成唯粉，不就是給一個人氪兩份錢了？

提出這個提純等式的人簡直就是天才。

再加上一些沒作品、名氣大的流量基本都是靠唯粉吹什麼爆劇、什麼演技、什麼實績的——當然，這些東西都是僅粉絲可見。

比如鑲邊男主會把比較火的正劇吹成自己一番實績，比如流量會把老演員擡轎的劇吹成自己扛劇。

主打一個“全組都是我Carry”，“我，演技派”。

吹噓多了，粉絲信以為真，便會回饋給明星更高的控評效果以及更好看的點擊數據，廣告商便會在此時入場，最終成為明星實績的一環，明星又得到了金币又提升了知名度，從此形成了良好的生态鍊循環。

至于明星的演技？

不存在的東西就不要問了，明明能夠靠粉絲躺赢，幹嘛還要多此一舉去努力。

更别提一些流量的努力演技，還不如别努力。

想到此處，姜逾願意拿她的臨時|身|份|證實名舉|報|徐頌妗。

姜逾在飛機上看了三個小時的《新白》，純粹覺得自己受了一場三小時的精神折磨。

她這才驚覺徐導的高瞻遠矚：某些人踏踏實實營銷算了，一努力就容易崩臉。

還有那濾鏡修圖，徐頌妗怎麼就光修自己？搞得她完全跟其她人不是一個圖層。

導緻鏡頭一切到徐頌妗的臉上，造成出戲效果便十分明顯。

就這水平的演技跟制作，也難為徐頌妗的粉絲到處控評，刷着粗劣紅喜電子海報，閉着眼睛跑廣告商、聯動的評論區到處吹爆劇。

姜逾都懶得點評這粗糙的、毫無邏輯的劇情，完全就是被電子修圖遮住的一坨精美口口，一集20分鐘的畫面，不僅毫無推進劇情，還附帶一堆的植入廣告。

徐頌妗作為一番不僅毫無愧疚，還被粉絲吹噓招商之王。

十句台詞就要帶一句廣告：“這是生産自終南山山腳的天然藥材”——保健品廣告。

“脫胎于數百年前精美工藝的木制”——工藝品擺件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