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價值觀捆綁立場的事情,姜逾有着深厚的應對經驗,比如男人挨打、男學生被80,她從來都不管,什麼“我是姐姐也有弟弟”之類的話題,明明已經她已經被寄生了,居然還要拉着别的女人下水,姜逾更是回以嘲笑。
再比如誰辱女、誰尊重女性、誰嬌妻、誰大女主、誰男編劇、誰全女組,她更是不信。
差異的個人怎麼會有相同立場,相同立場永遠在共生的利益之下。
所謂的宣傳的立場,不過是方便向某一群體割着錢。
姜逾想到了過去教練與領導,她們是古闆的女人、愚蠢的女人、小心眼的女人,但淺薄的教練為什麼保惹事的她,急功近利的領導為什麼推薦平庸的她。
因為她們是女人嗎?除了這一層關系,她們的利益一緻,能夠互相聯結。
教練得到了獎金,領導得到了業績,她得到了不錯的就業。
與立場無關、與見解無關、與學識無關,不過她們恰好是女人、恰好各取所需而已,而男人根本就無法進入這層利益的共生系統中。
擱網上多少得寫一篇全女隊互相托舉的母系感人故事,但将立場大于利益永遠有害無利,所謂的全女立場永遠在女人共同的利益之下。
取其金則無損于行,不取其金則不複贖人矣。
争取利益,不會損傷到人的立場,但不争取利益——沒有好處的事,做的人還是少。
過去的女人就是過于尋求認可,看重共同的立場抱團,以懸浮的意識與輕飄飄的語言對抗結構性的系統,卻沒有建立起共生的利益與反哺的循環。
富曜說得對,尋求認可是低位的行徑,高位的語言代表人的可行使的權力、代表人的意志的輸出。
并非語言就是權力,并非發聲有用,并非意識打破困境。
低位的人拙劣的模仿,以為語言代表教育、代表權力、代表先進,又被同類指責規訓,愚蠢的互害。
物質紮根在這裡,随時都有人以各種名義騙着第二性步入鬥獸場。
價值觀,不過是向左、向右通向陀螺中心的路徑,總出現會一種被某個人所喜歡的、認可的東西引導自然屬性相同的人進入到陀螺的中心,最後成為攻讦的武器,他們撕咬落下的心力、鮮血,都會成為為她們的養料。
姜逾略過這場精彩又愚蠢的鬧劇,帶着助理團隊回A市,她決定先去拜訪王木嬌。
……
王木嬌極會享受生活,八月底,她在風景區的别墅中度假。
姜逾按住電子門鈴。
開門的是一位年輕男人,他系着圍裙,頭發有些卷,即便是八月份,他的身上仍然穿着保守的亞麻長袖。
臉蛋長得很好看,渾身的書卷氣濃厚,看得出來受過良好的教育。
“但他不是王木嬌喜歡的類型。”一個想法閃過姜逾的腦海,她在心中不斷對比着眼前男人與在《深宮》劇組見到過的男人的區别。
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過去被指責過于神經質的敏感,如今成為了敏銳的觀察力。
姜逾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她語氣熟絡:“你好漂亮呀小哥哥,真羨慕王老師有福氣——今天王老師在家嗎?我姓姜,之前打過招呼的。”
男人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抿着嘴秀氣地笑着,往後退開幾步,露出身後一條蜿蜒的石子路。
路上,他好奇問道:“江?是江總的孩子嗎?”
“不是一個字,江總跟我沒什麼關系。”姜逾耐心回道。
男人很快意識到:“是‘感神龍首爾生炎帝’的姜?”
姜逾文化水平一般,她聽不懂,隻是含糊地應道。
男人很高興,他滔滔不絕道:“我的專業就是學習氏族的,我的老師很推崇‘氏族’,常說‘軒轅,女主象也’。”
姜逾知道姓氏,過去女姓男氏到男姓,沒想到在這還能變成女姓女氏。
也許是篡改、也許是遺失、也許是複原。
總之姜逾來了點興趣,她問道:“姓氏有什麼區别嗎?”
男人說:“以前以姓氏區分,氏是小姓,姓是大宗,代表同一個祖先,氏是小宗,代表母親的一支。”
“根據修複的‘歸藏易’中的話,天地,陰陽、雌雄、女男、坤乾、姓氏。”
“其實我總覺得氏可能與男人有關,讀音變化是一樣的,據說以前的記錄裡還有‘牛馬’‘男人、馬’的字眼,那可不是指女人與男人嗎?”
男人明顯對最後一個關鍵詞感興趣:“國外的神明壁畫是女人駕馭牛車的形象,那男人是不是存在着駕馭馬的曆史?”
姜逾擡起眼睛,她看着這個男人,打斷了他的思路:“我不是專業的學者,但是——也許男人就是馬,還是女人駕馭馬呢?”
“可能是暗示别的什麼,雌雄、女男看起來出現的晚,天地陰陽都應該跟姓氏一樣,是指女性,後面發展起來才有雌雄、女男之分。”姜逾說。
到達了門前,男人遺憾地止住話題,值得聽見王木嬌的笑聲:“姜老師說得對——不愧是金龍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