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您的指導,最近我重新對母女關系有了一點頭緒,以下是我的内容……PPT明天八點發您。”
……
徐頌妗的戀情是地下進行的,畢竟她還舍不得氪金的夢男粉。
涵姐安慰她:“被抓拍沒關系,隻要不承認就好,我們的運營團隊是專業的。”
一身奢牌穿得跟白背心的姜逾一樣,徐頌妗毫無掉價的意識,她反而安慰團隊成員:“我是沒關系啊,是黃思思那邊煩人得要死。”
《春天野草》中,徐頌妗的人設不怎麼好,傲慢、自負的熒幕形象,完全是從徐頌妗本人性格中定制而來的角色。
路人對徐頌妗的感官不好,以至于拉低了對《春天野草》的評價。
沒想到最急的不是劇方,而是……大男主的粉絲。
這個大男主,可以是黃思思,也可以是野草。
這部劇本身以營銷大男主、男本位方案為主,雖然是其她主演人設稀爛,導緻電視劇的口碑崩壞,但受到最大的負面影響的人仍然是黃思思——以營銷“大男主”出圈的黃思思。
為了挽救大男主的口碑與黃思思的形象,即便是愛男的男主粉們,也不得不洗起徐頌妗人設的可靠之處,并把質疑的聲音打為“小糯夫”。
紀閱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要為女人說話。
當然了,其實他可以作壁上觀,可是這樣的話,挨罵的人又變成了黃思思,或者野草。
已經有視頻嘲諷野草人設的割裂了,雖然這位男up主以“渣渣”代稱其她四位主演,但評論區與風評最直接的焦點仍然是黃思思,即便粉絲及時捂嘴控評,但好像仍然步入了某種怪圈。
他們嘲得愈發大聲。
還有些“心疼四個渣遇見一個颠雄”的言論。
“如果都接受不完美的大男主劇就好了。”
一個微妙地想法閃過。
在工作室打卡的姜逾百無聊賴地談到新劇:“如果都接受不完美的大男主劇就好了。”
徐頌妗詫異地看向她。
隻見後者不緊不慢:“這樣他們就會把彎曲的當作正常的,把獻祭的當作得到的。”
“不過都不接受也好啊,這樣劇方發現營銷男人沒什麼好處,分給黃思思錢就少了,分給我們的就多了,這樣能夠減少你的競争壓力。”
“營銷起來打起來更好了,黑紅也是紅,我們吃到了熱度,又不是挨罵的主力軍。”
紀知微在做PPT——“系統的傾斜是客觀的、是拓撲性質的,是不以人的喜惡、意志而轉移的。”
徐頌妗:“如果讓黃思思成功當大男主了,怎麼辦?”
“那意味着他完蛋了。”
這個世道,哪有幹淨的牌坊?
每一次都會吸幹的精氣,每一次都壓斷脊梁。
獨立男性、大男主、男本位,話術越來越普遍,價值越來越膨脹,仆隸自以為男王,王冠成為淬毒的鎖鍊,愈發堅固冰冷。
回過頭來才發現——已無立錐之地。
假使在過去,有一個女人從兄弟中咬下一份繼承權,他們大抵會指責她的貪心。
假使這個女人發家緻富,賺了一筆錢,帶家裡人住上大房子,并且願意給弟弟買房子,他們大抵會誇贊她是大女主、真正的女|權|。
假使在現在,有一個女人願意留一間房間給兄弟,他們大抵會贊頌她的慷慨。
PPT第二頁——“當沉默成為共識且普遍、沒有絲毫彰顯的必要的時候,才是權力背後的運轉之時。”
經紀人涵姐為徐頌妗籌劃着下一次熱度:“承認自己被愚弄,看見不足,可是比什麼大男主都強,不過黃思思已經騎虎難下了。”
“他的粉絲也把他架起來了。”
“等他們彼此攻讦,你再出來英雌救美。”
“你就可以借‘戀愛’的名義,踩着黃思思的人氣,博一個深情的名号,然後吸引新男粉入圈。”
“不過現在的火候不夠,還可以再等等。”
徐頌妗居然用戀愛來消除一位争奪番位的競争對手,她敢這麼行事是因為這裡的女人對男人都很差嗎?
當然因為她不會受到實質性的懲罰,她隻是犯錯,不是犯法。
女人犯錯了是很正常的,大家要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在這一刻,社會的補償機制與物質資源出現了,毫無猶疑地倒向女人。
徐頌妗期待那一刻。
姜逾臨走前拍了拍徐頌妗的肩膀:“幸好我不是男人。”
作為女人,作為同劇組、同頂流的競争對手,她們居然能夠通過賣橘的方式消弭不當競争,甚至發揮出“1+1>2”的熱度,哪怕後續提純虐粉,大家互放黑料也不會影響到根本,真是幸好。
幸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