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殃厄是一台重型主戰坦克。
他剛一行駛上公路,腳下的瀝青路面就發出了被坦克履帶碾過的吱哇聲,英勇的承擔上了生命不可承擔之重。
他一路向前駛去,路過的每一輛車裡的每一個碳機人類都将頭探出窗外,脖子伸的長長的,就這麼驚愕的目睹坦克消失在視野之外後,再揉揉眼睛,懷疑自己因疲勞駕駛而出現了幻覺。
隔闆:... ...
綠色皮卡不由得放緩了車速,将車窗與坦克車體拉到同一水平線。這深夜不睡覺的大坦克見他靠過來,還熱情的打了個招呼:“嗨,隔闆,追擊霸天虎的确是項不錯深夜活動——我能先開一炮嗎?”
這句話當然隻是說說。
饒是如此,殃厄也感受到了小卡車郁悶的情緒透過同源連接裡傳來。
【得不到輪休就不改名】:...大哥,救救我,我已經被追了半晚上了。
【英勇無雙的獨眼戰士】:照理來說你示個弱就跑的事,隔闆不至于追你這麼久啊。
【英勇無雙的獨眼戰士】:你告訴大哥,你是不是又學音闆說話了。
【得不到輪休就不改名】:... ...是。
【英勇無雙的獨眼戰士】:嘶——大哥和你說過多少次,别學你二哥說話,他在霸天虎沒學着什麼好,天天光教你怎麼排擠人了。
【英勇無雙的獨眼戰士】:大哥這次先幫你搞定了,你快點先走,在崖邊路口旁等我,咱倆好好聊聊。
【得不到輪休就不改名】:(眼淚汪汪)(眼淚汪汪)
看着内置通訊中火種弟弟可憐巴巴的表情包,哪怕知道清掃卡車在裡面摻水量不少,一腔愛護之情還是從大坦克的火種裡冉冉升起。
他轉向隔闆,軍綠色的胖乎乎的皮卡說:“大哥讓我們隐蔽行動,殃厄。”
“所以我選擇了用載具形态。”大坦克興奮的說:“你看,坦克,地球上的地面工具,出現在地球的馬路上,震蕩波都得說這符合邏輯。”
重裝坦克後轉了一圈炮塔,開着小轎車試圖靠近觀望的人類頓時一腳油門加速駛離,“真可惜,我還想讓他們看看我炮膛擦得亮不亮呢。”
“嗯...殃厄。”皮卡還是有些猶豫:“我沒功能主義的意思,但你畢竟是輛坦克,坦克...”
“地球上的地面載具。”
“就這麼出現在...”
“地球的馬路上。”
大坦克發出了斬釘截鐵的反問:“這不符合邏輯嗎?”
皮卡不由得轉了一下後視鏡:“好像...”
“哎呦,沒事的啦。”大坦克轉動炮塔,親親熱熱的貼上了皮卡車的車窗,換做人型,就像是兩個汽車人好戰友在勾肩搭背,“噢!那個霸天虎要跑遠了。我想此刻我們需要并肩作戰,你願意相信我嗎,戰友。”
“當然,戰友!”皮卡頓時将‘地球上的坦克到底能不能行駛在地球的公路’這個汽車人難題抛到了腦後,“讓那些功能主義見鬼去吧!雷霆拯救隊從不認輸。”
于是,十五分鐘後。在鋪天蓋地的警笛聲中,殃厄掩護着自己的汽車人戰友,在數十輛當地警車的圍堵下先後沖進了陸環橋。等待兩位汽車人的将是:半夜從充電床上被叫醒的擎天柱大哥的訓導,半夜從被窩裡被叫醒并又要處理一堆汽車人善後工作的富勒特工的牢騷,半夜打開陸環橋将他們帶回的救護車大醫官的扳手,以及一些有關打掃基地的處分措施。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此時此刻,在陸環橋緩緩消失的地方,一個投影漸漸凝實,他或者是它四下掃視了一下,就匆匆的向着崖邊路口飛去,八條鱿魚觸須在空氣中糾纏揮舞着,像是一隻撒歡的狗子。
——
線束變形成賽博坦人形态,走在盤山公路的崖壁邊。
不知道為什麼,一站在高處去望自己的腳下,線束就莫名有種想要縱身一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