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霸天虎鞠躬盡瘁了。
在奧利安擔憂的眼神之下,良久之下,線束放下了手,面甲上還帶着手掌的壓痕,神情已經恢複了平靜:“就是這樣,所以我不想要再提起他。”
沉默似乎能夠殺人。
短短的幾秒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線束的内部通訊接收到了來自于音闆發來的十幾條‘鼓掌jpg’的表情包圖像,神視之鏡倒吸了兩口氣,終于止住了狂笑過後的鴨子叫,從星辰之海遙遙的向他豎起大拇指…線束恍若未覺,直直的看向奧利安.派克斯,卡車的嘴巴微張,片刻之後,奧利安才終于回神。
“...看來你,對他有很大的...”
“不滿。”線束點了點頭,索性坐死這條,“汽車人都是戰争狂徒,救護車毀滅賽博坦,是這樣的。”
“原來是這樣。看來威震天大人和我說的事實竟然已經經過了一輪美化,戰争是殘酷的,它會将人變得面目全非,哪怕是繼承了...相同火種的後代,也逃脫不了這份磋磨。”
奧利安轉頭看向線束,臉上的神情正色:“不管怎麼說,感謝你,感謝霸天虎一直堅守着正義的天平,這正是我想要擁有的夥伴們,我會繼續努力為霸天虎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線束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強作鎮定的回答道:“那正是我們想要...不不,那真是太好了。”
——
線束腳步帶飄的走出了奧利安的工作室。
神視之鏡還是在他的腦模塊裡絮動着,發出嘈雜的笑音:“刮目相看,相當的刮目相看了。”
“你最近是不是太活躍了。”線束說道,聲音多少有點有氣無力,“别再笑話我了,奧利安.派克斯在現在升起疑心,恢複記憶,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于霸天虎,都有害而無一利。”
“好嘛好,原來你是想要保護他?沙文主義大坦克,扳手狂魔救護車...以前真沒看出來,我的小鏡子渣,你還有講笑話的天賦。”
線束靠在牆角,緩緩伸出雙手抱住頭,面無表情的長長歎了一口氣:“...霸天虎真應該給我漲薪。”
等到士兵又巡邏過了兩圈,神視也終于笑夠了,見小卡車還沉浸在淡淡的沮喪之中,出于某種對後輩的莫須有的憐愛之情,它便也安慰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等奧利安快恢複記憶時敲他一悶棍,讓他把這事給忘了不就好了。對了,話又說回來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等到奧利安解析出更多的鐵堡檔案。”線束說,“既然當年感天尊能夠使用黑暗超能量體激活遠古使徒電路,獲得非凡的才能,我不相信元老院對此不動心,他們一定有更多的關于黑暗超能量體的實驗記錄,我想看到那些。”
一談到黑暗超能量體的話題,線束便很快正色起來,與之前沮喪的小卡車辨若兩機,神視也不由得莊重了語氣:“你的意思是?”
“既然超能量體能夠找到替代能源,那麼黑暗超能量體或許也能夠找到代替,究竟是它們之中的什麼物質激活了使徒電路,讓賽博坦人獲得進化,我需要進一步的了解。”
哪怕失去了攀升時的部分記憶,遺忘了與邪神那場創世輝煌的鬥争,以及感天尊跨越時間而送達的警告,但是線束的心中還是隐隐留下了一個認識:黑暗超能量體雖然能夠促進遠古使徒電路的進化,可也使他易于被操控影響和反噬,因此終究不是長遠之路,他需要新的捷徑,新的手段。
“誇誇你,小鏡子渣。”神視鼓了鼓掌,“再讓我看到更多的希望,說不定我真的會投你一票...”
“什麼意思?”
“知道那麼多幹什麼。”神視一如既往的敷衍過去,“别和我說話了,看前面,來人了。”
線束擡起頭,兩位巡邏士兵正在從回廊的另一端走過來。
這裡臨近通往外部天空的外出艙口,因為汽車人很少有飛行單位,所以也不必擔心他們空襲突擊,在報應号飛行的時候,艙室的出入口巡邏的士兵都數量有限,以二人小隊作為一般的編制。
兩個量産士兵看到了軍需長,正要行禮打招呼,就見面前軍需官的神情一凜,驟然豎起了臂甲上的護盾——
一枚□□從走廊的盡頭飛馳而來,刹那間将士兵的軀體粉碎。
導彈擊中軍需官豎起的護盾,與盾面剛剛發出沉悶的碰撞響,就一霎爆炸,聲音雖然被回廊禁锢,隻傳達到附近的幾個空艙室裡,但是也發出了不小的噪音。
那兩個士兵頭頂上的靈光已經黯淡泯滅。
而就在兩賽秒之前,在神視‘看前面,來人了’的提醒剛剛落下,這兩個士兵原本潔白的靈光一瞬間變得血紅,一行小字也随之浮現出來:
‘今日出行不利,想來是犯了紅蜘蛛了。’
線束收起護盾,他向前幾步,一把抓住了将要急速掠過的飛機,對方被迫重新變形成賽博坦人的樣子:“大膽,我是你們的空軍指揮官,你...”
他的頤指氣使在看到線束微愠的臉時,就像是癟了的氣球一樣:“你...你怎麼在這兒?”
“你能不能改一改随便開槍的毛病。”線束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你知道這裡離軍火庫有多近嗎?你知道一枚導彈爆炸的噪音會吸引多少人嗎?”
“那又怎麼樣。”紅蜘蛛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倨傲之态,想來他失蹤的這幾天,經受到的外界的磋磨還是少了,“Seeker給我偷渡的超能量體還是太少了,汽車人不是剛剛來鬧過嗎?這面的巡邏力量其實相當有限吧,我可不想和量産兵多糾纏,和你也一樣,線束。”
他說着就要拽下線束抓着他機翼的手:“放開我,我拿了超能量體塊就走,也不耽誤你什麼事,你就當做什麼也沒看見,也不困難?”
“也不困難個渣的...”紅蜘蛛注意到軍需官看向他的身後,臉上露出了一瞬間的崩潰之情。
線束目光空洞,語氣喃喃,“我的努力,我的...現在倒好了。你,我,就等着自裁在威震天大人面前謝罪吧。”
紅蜘蛛順着線束的目光向後看,在看清後面的那個機的一瞬間,頓時覺得遍體生寒。
紅藍相間的卡車,或者說汽車人的領袖擎天柱就站在這裡,僵硬在一個探頭往外看的動作上,被兩道目光同時灼灼注視,奧利安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嗯...我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