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尴尬事情不止發生過一次兩次之後,任誰也都得學會習慣。
所以線束現在的心情十分平靜。
說實話,這次紅蜘蛛倒也沒有太過于坑他,起碼比起上次的礦洞坍塌事件,僅僅隻把他留給汽車人簡直可以算的上是某種程度上的心慈手軟了。
總之,線束現在的心底反倒升起了一種坦然,他就着舉起雙手的姿勢,慢慢地轉了過來。
“紅蜘蛛提到了太空橋嗎?”線束說,“是的,後期的确是我由我負責督工的。”
在霸天虎想要在地球軌道上建立第一架太空橋,引渡賽博坦已死戰士軍團降臨地球的計劃破滅之後,軌道上的太空橋也宣告廢棄,第二所太空橋在後來秘密修建,線束全程跟進了進度,到現在為止,大概已經可以正常運行十三個循環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比起奧利安.派克斯的消息,救護車最想要得到的是霸天虎的太空橋的位置,但是霸天虎并不吝啬于情報交換,線束看着老醫官的面甲,将他臉上每一絲表情變化都映入光學鏡。
“那好,告訴我太空橋的地理位置,我就放你走。”救護車說,另一位領袖衛隊的成員隔闆就站在醫官的身後,堵住了線束最有可能突圍的退路。
其實線束并不急于離開。
奧利安.派克斯在報應号上就像是某種已經進入倒計時的定時炸彈一樣,所有的霸天虎都知道他遲早會引爆,會成為那個與他們鬥争千年的汽車人領袖擎天柱——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可是線束并不想奧利安.派克斯在得知了自身真實身份之後,毫無反抗之力的被霸天虎們殺死。
說他優柔寡斷也好,心慈手軟認不清自己的陣營也好,但是除此之外,線束也有自己的私心,奧利安轉變為擎天柱的時間要不早不晚,既要有足夠的時間解密過去的鐵堡檔案,揭露更多大家都不愛看的那些所謂真相,又要等到領袖衛隊的救援。
這個時間的度并不好把握,在得知救護車想要獲得太空橋的位置以及使用的時候,線束借着對方算是“有求”于自己,便問道:
“你們為什麼需要太空橋。”
救護車沉默了一小會,倒也沒有隐瞞:“我們需要太空橋回到塞博坦星,在元祖教堂裡,傳說中的魔力神球或許有讓奧利安重新變回擎天柱的辦法。”
元祖教堂,一個相當熟悉的地名了。
那裡曾經是作為賽博坦星還未毀滅之前,最後一位末代神選領袖感天尊的殿堂,尤利西斯的死亡的真相雖然已經被揭曉,但是他生平的很多東西都因死而成為了謎團。
如果不是自己的目标太大,擅自前往塞博坦星的行為很可能令領袖質疑,線束都想要自己走這一趟,去元祖教堂看看有沒有尤利西斯最後留下的東西了,而現在,領袖衛隊的成員為了喚醒擎天柱,即将派出自己的同僚,前往賽博坦星。
實話實說,他們的行為對于線束而言有益無害,太空橋的位置還握在卡車的手裡,他們可以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利益交換,彼此都獲得一些對方想要的東西。
但是那就太不符合霸天虎的行事作風了,利益交換,互惠互利?
太空橋是汽車人現在急需的,線束想要勘探的元祖教堂卻屹立在那裡,沒有時間限制,也不會長腿離開,因此,線束要确保更多的主動權和利益都在自己這裡。他并不急于一時。
所以...
“先将槍放下吧,醫官。”線束說,“我不會逃走,夜休的時間還長,我們可以坐下好好聊一聊。”
——
汽車人和霸天虎的合作由來已久,因此很快,他們的協商就取得了一個令彼此都滿意的結果。
線束會告訴醫官太空橋的位置,不過這個消息當然是叛逃已久的紅蜘蛛洩露給汽車人的,除此之外,他們要自己攻打太空橋所在的地下洞穴,這個過程中,線束不會給他們提供任何的幫助。
作為交換,将要去前往塞博坦星的人類(線束記得他好像叫做傑克),要佩戴上可以被線束随時監控的攝像頭,在出行的成員裡,需要加上一隻名為殃厄的大坦克。
此時此刻,殃厄并不知道自己被弟弟和醫官聯手買賣了一通,對于自己獲得了這份外勤任務還挺高興,距離他離開賽博坦已經不知道過去幾百萬年了,雖然他們的家園早就在戰火之中面目全非,但是能回家看看,還是一件挺令機欣悅的事情。
就這樣,在下午的五點三分,晚間換崗的時間剛剛開始的時候,一列汽車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攻進了太空橋,他們很快擊暈了外圍的看守士兵,站到了這座相當宏偉的機械建築前。
與此同時,線束在自己的工作日志上寫下了巡視礦區,但是其實他已經變形成清掃卡車的形态,靜靜的停在賈斯帕的某個付費停車場裡,在他的身旁,一輛啞黑色的奔馳跑車同樣在城市的嘈雜和即将亮起的燈光中靜默着。
這事總也是瞞不過音闆的。
因此線束也隻是默默地通過合體之謎協議,将攝像頭的權限分給了二哥一半,随後得到了對方的一個笑臉表情,這就是下次威震天痛揍紅蜘蛛的時候,二哥願意把人與自然再分給他看的承諾了。
也行吧。
卡車在心中淺淺地歎了口氣,他實在不是那麼太想把二哥牽扯進來,在霸天虎這麼多年,音闆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和責任,他和線束并不一樣,對于自己的未來,音闆從來不猶移,聲波的目标就是他的一切,因此忠誠于威震天大人,效忠于霸天虎,遠古使徒協議很好用,有助于提高個機的效率,對于音闆而言,認識到這麼多就夠了。
他不對沒有意義的東西追根溯源,哪怕親眼見到了尤利西斯的凄慘死狀,對于音闆的影響也不大,他打芯裡沒有将感天尊認作自己的火種父親,對方的是死是活也與他無關。
可是線束卻沒法這樣淡然。
他看到的未來太多了,無形的,有形的,不久後的,将來的...自切普死後,他沒法勸說自己明天的明天會比明天更好,所有的可能,所有可能産生的變故,所有可能産生的變故最後導緻的後果,億萬種可能,他都想要握在手中,以此做出那個不傷害自己,不傷害他人,絕對正确的選擇。
聽起來很荒謬不是?可是如果沒有正确的選擇,他連在礦洞中救下美琪的這件事都做不到,他品嘗過随意決定的苦果,因此格外珍惜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這樣看來,比起音闆,他才是那個絕對的控制狂,因為他不僅僅想要控制現在事态的發展,更想要控制命運,控制未來。
像是神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