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U卻有些擔心。
原諒這台白卡車吧,作為二聖臨朝時期百無聊賴的神選領袖,悠閑的生活養成了他愛操心的性格。
D-16早餐剩下了他往常最愛吃的焦油楓餅他要擔心,禦天敵沒趕上時間去議會簽到他要擔心,休息日禮拜時候裝甲的塗裝搭配他要擔心...他要擔心的事情太多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以至于那時候,U雖然為這兩小孩的兄弟關系擔心,卻也隻不過是希望他們能夠一直延續下去火種兄弟的情誼,不要随着時間的推移而形同陌路。
U芯中升起了作為監護人的責任感,決定多關注一下兩人。
D-16和奧利安并不是單純躲着彼此,他們時而在飯桌上陰陽對方,時而目光對抗相撞,比起往常的置氣,這次的持續時間更久,看起來矛盾的裂縫也更大,U嘗試過給他們講賽博坦笑話,布置一些溫馨的家庭活動...都以失敗告終。
随着兩兄弟的武器模塊足以被徹底激活利用,他也不得不徹底重視起此事來,避免一些前車之鑒的悲劇發生。
有一天,D-16仿佛終于想要結束這種生活,脫離他們在其中的角色,他一把拽過奧利安的胸甲,将他推進了一間空房間裡,U那時剛吃過午飯,昏昏欲睡,監控系統中他留下的暗門一下子滴滴作響,U乍驚而起——
他趕了過去,猛地推開了房門:
“别沖動,孩子,有話好好...”
充電床上一躺一跪,火種艙同一大開的兩人向他望了過來,六目相對,U的臉上露出了第一次解讀聖約,明晰“漂泊止于戀人相遇”最初的指代對象時,三觀接受毀滅性沖擊,天崩地裂的表情。
他的嘴唇嚅嗫了一下...
在看到這一幕時,線束的某種心情是和U那時高度吻合的,如果一言以概——
你們才多大,就玩火種融合這一套了嗎?!你們才多大!
發送了沖破屏幕的感歎号之後,線束緩過了一會兒之後,終于稍微冷靜了一點:“這是别的宇宙的事情,和我沒關系,和領袖和首領也沒關系,敵人就是敵人,兄弟就是兄弟,沒事的,沒事的,就當是看到了篇地球人創造的賽博坦人魔幻文學,别害怕。”
風琴從門後面探過頭,朝線束揮了揮手中的數據闆: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長官?”
“沒什麼。”線束忍了一下,但是一窺過U那段“禁忌之戀一百萬年”之後,他的芯中洶湧澎湃的都是想吐的槽,和大哥二哥在内線中說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怪了,可能有兄弟姐妹的人是沒辦法若無其事的吃骨科的。
但風琴...風琴就單是他的同事,他問那麼一嘴,還是沒什麼事的吧,出錯的肯定還是這個世界。
“那個,風琴。”軍需官試探開口,副官頓時作側耳聆聽之态,“風琴啊,我有個朋友,他家孩子早戀,喜歡上了自己的火種兄弟,這是因為他的教育有問題嗎?”
這也是萦繞U芯中幾百年不散的陰影,每到午夜夢回都會讓領袖悄悄的破碎,咬住被角,在自責中低唔出聲。
“我先問一個問題,”風琴嚴肅道,“長官你說的這個朋友,不是你吧,你說的這個朋友的孩子,也不是你吧,這個火種兄弟,不能是音闆長官或者那一位...”他比個了大坦克的龐大形狀,“吧?”
“...我開始後悔問了,但是又覺得如果不說清楚會更奇怪...不是,不是,最後一個,确定,以及肯定不是。”這問題就像是災難。
情報就是力量:【附議.jpg】
更奇怪了好嗎二哥,這時候就别說話了!
風琴沉思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夾雜着恍然大悟和可怖至極的表情:“你不會有孩子了吧長官?”
“...都說了是我一個朋友。”
“那肯定也不是和紅蜘蛛的?”
線束深吸了一口氣:“我沒有孩子,有也不會是和紅蜘蛛的,确定,及肯定。你要是太閑就當什麼都沒聽見,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我這裡沒有八卦。”
“好吧。”風琴重新正色,“我覺得也是,但長官你不是複古主義者嗎,從普萊姆斯神教的角度上來看,所有的賽博坦人都是從火種源中誕生的——可能冷鑄不是,正因為這樣,不是賽博坦人都是兄弟姐妹嗎。”
“那誰和誰和誰結成伴侶也沒什麼,打了這麼多年仗,能找到一個可以締結親密關系的機多難得。”
副官很快一錘定音:“你果然還是人類因特網刷多了長官,咱們種族沒有性别和血親之分的,要是有空就多交一些工作給我,你最近是不是沒什麼事做?”
線束覺得自己被說服了不少,U那邊的影像還在反饋過來,他在意識海裡看着跨宇宙電影,這段時間都有些心不在焉,被風琴這麼一指明果真心虛了:“...倒也沒,你過來是想彙報什麼?”
“哦,倒也沒什麼。”
風琴翻了一下手中的數據闆,“這次的超能量體信号勘察工作,威震天大人派出了三個高級軍官,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就過來向長官彙報一下,可能是我小題大做了吧。”
依言線束照例擡頭,看了一眼風琴頭頂上的靈光圈,顔色正常,旁邊一行小字若隐若現:
敏銳的副官發現了什麼,如果你做出正确行動,這也許可以挽救一個賽博坦人既定的命運。
線束皺了一下眉頭:“哪三個人?”
“黑寡婦,駭翼,和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