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文青往隊伍最後看過去,“江嶼沒來嗎?可能還在教室睡覺。”
王博微怒,“你把他叫下來,他今天要當全體師生面前念檢讨。”
“啊?”斐文青不知道這事,屁颠颠跑上教學樓。
來到教學樓,江嶼果然還在睡覺,他把江嶼叫醒,江嶼還一臉煩躁。
斐文青:“你别睡了,老王說你要念檢讨的。”
“我靠!”江嶼瞌睡瞬間散了,“我忘了,我寫都沒寫。”
斐文青:“完蛋玩意兒,你死定了。”
江嶼抓了抓頭發,一手拍桌,“我出去躲躲,你跟老王說,我病了。”
“你躲不了的,老王盯上你了……”斐文青大腿一拍,“我想起來了,我有一份稿子,反正主謂賓改一改就行,邏輯一樣。”
說着,斐文青翻自己的桌鬥,在語文書裡找到了一張夾在書頁之中的粉色稿紙。
江嶼拿過稿紙,拍了拍斐文青肩膀,無比欣慰,“不愧是我的文青,牛批!”
“趕緊走,趕緊走。”斐文青推着他。
江嶼和斐文青一路偷偷摸摸來到自己班級隊伍,收到王博眼神的警告。
江嶼對他嘿嘿一笑,晃了晃手裡粉色稿紙,“放心,我肯定幫你追上理1班主任。”
王博無奈拍了拍他肩膀,“到你了,去吧。”
當着全校師生自我檢讨這種事,江嶼初中沒少幹,在此站在講台上面對衆多較為成熟的面孔和半生不熟的目光,江嶼有一種賓至如歸的錯覺。
一點也不緊張。
才怪!
他的手忍不住顫抖,卻假裝從容不迫地調整話筒,打開手裡的稿紙。
心跳仿佛堵在嗓子眼,他的眼睛不敢亂瞟。
江嶼努力讓自己平靜,眼睛盯着稿紙上的字,一字一句念:“尊敬的各位來賓,感謝大家光臨……”
話音剛落,操場傳來一陣大笑,江嶼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
仔細瞄了眼稿紙上的内容。
是飯店開業稿!
江嶼煩躁地“靠!”了一聲,忘了話筒在嘴邊,這聲靠準洪亮地傳輸到整個操場。
又一陣不要命的大笑。
斐文青還捧腹大笑,江嶼氣得耳朵都紅了。
王博尴尬地捂臉,又忍不住笑,隻有站在一旁的教導主任鐵青了臉。
事已至此,江嶼反而淡定了,把稿紙收起來,對着話筒道:“好了,不要笑了,剛才是失誤。以下是我的檢讨,我,理7班江嶼,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後,回去茶飯不思、晝夜不眠、上課無心、玩遊戲沒勁、談戀愛沒心情等等一系列不好的反應……”
台下又是一陣大笑。
江嶼瞄到站在理1班隊尾的楚遲,他臉上也挂着快繃不住的笑意。
江嶼瞪他!
幸災樂禍吧這狗離騷!
江嶼全篇檢讨不在重點,教導主任聽不下去了,想要上台阻止,江嶼急忙改口,“希望大家以我為戒,不要犯我的錯誤,我的檢讨完畢,謝謝大家傾聽。”
他的檢讨全程不提自己錯在哪。
江嶼的臉皮已經厚得百毒不侵,破罐子破摔。
下台的時候,江嶼看見教導主任臉變成了茄紫色。
“一會來辦公室找我!”教導主任盯着江嶼說。
江嶼在教導主任辦公室挨了一頓訓,被罰跑操場十五圈,跑步好歹是鍛煉,總比再來一次檢讨丢臉得好。
斐文青坐在觀衆石梯上吃雪糕,對着江嶼背影喊道:“嶼哥牛批,加油。”
江嶼已經跑了十三圈了,滿頭大汗,對他豎中指。
終于跑夠十五圈,江嶼呈大字型躺在操場上,斐文青站在他頭頂邊上,半蹲,翹着腚,“嶼哥今天之後你名聲大噪。”
江嶼伸手揪他耳朵,“托您洪福!給我歡迎稿!”
斐文青再次捧腹大笑,“老天奶,我叫你改改主語,誰知道你直接念啊。哈哈哈哈哈哈……”
江嶼爬起來,用手臂勾他脖子,“你還敢笑,我讓你含笑九泉。”
斐文青做出投降手勢,努力憋着笑,“饒了我,嶼哥,罪魁禍首你得找一中的人啊,我何其無辜。”
江嶼撿起地上衣服搭在肩膀上,“無所謂了,晚上去打台球。”
斐文青撿起書包,跟上他,“怎麼改打台球了?不是去網吧嗎?”
說起網吧,江嶼想到早上三個警察突然闖入網吧,說有人舉報網吧無證經營,警察還挨個查上網者的身份證,江嶼見形勢不對,急忙從後門溜号。
斐文青握緊拳頭,氣呼呼,“是誰TMD舉報的?老子知道是誰,老子弄死他!”
江嶼也覺得有些遺憾,網吧突然被查可能好久都不能營業,就算營業肯定會嚴格檢查身份證。
他一個未成年,怕是不好進網吧了,方圓幾百裡就這麼一家黑吧。
“哎!”江嶼歎了口氣,“打台球吧,鍛煉身體了。”
斐文青搖頭,“我不去了,我晚上約了妹子。”
“跟誰約?”江嶼看到楚遲和陳露兒并排走在甬道上,郎才女貌,格外般配,或許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楚遲也看過來,兩人目光觸碰在一塊。
江嶼轉身離開,斷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