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模糊場景之中,微風輕輕吹動紅色床幔的一角。
隐約間能見到交疊的人影,從窗邊透射過來一束光線,将床上女子手中的物件折射出銀色的光澤。
正是一把利刃,薄如蟬翼,刃尖掉落幾滴未曾落下的血珠。
一滴晶瑩的淚從女子的臉頰悄然落下,散發着悲傷。
像是察覺到了窺探的目光,女子轉頭。
正是熟悉的面容,床上的另一人,亦然顯出,胸前一個大大的血窟窿,鮮血汩汩流出。
淳于締猛然睜眼,身上冒起一陣冷汗。
看到面前的熟悉的床帳,以及身側熟睡的人兒。
這才撫上額頭,苦笑了一聲,随即搖了搖頭。
自己在想什麼啊,怎麼可能,她可是自己的娘子。
看着一旁正在熟睡的盧珠,他小心地為她掖了掖被子。
其中不小心接觸到了她的脖頸,身上又傳來了那一陣不适感,不過這次明顯更強烈了些。
從類似電流的酥麻感到被針紮一般的疼痛感了。
女子沒有察覺到,隻是皺了皺眉,翻了個身子繼續睡下去。
淳于締不禁失笑,放輕動作收拾好自己。
出門時看到已經幾近晌午,專門囑咐人,讓屋中人睡到自然醒。
在他走後不久,床上人悠悠轉醒,陸姮打了個哈欠。
她睡眼微惺,選了一身品藍色衣衫穿上。
輕輕挽上袖子,看到手腕上的一道紅痕,眼神微怔,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即輕笑出聲。
秋風微涼,吹在墜在腰間的璎珞一陣搖晃,顯得人格外俏皮。
陸姮剛一走出庭院,就看到仆婢們慌慌張張地,連往日懶散的工作此時都勤快了不少。
還沒來的及将心頭的疑惑問出口。
“少夫人,榮祖母叫我們去前廳。”
顧萱的聲音傳來,她眉眼低垂,稀碎的發遮住面上的神情。
看着她這幅低眉順眼的樣子,陸姮倒是挑了挑眉。
這人倒是罕見的安靜,就是不知今日來的人是誰呢。
兩人并肩踏進前廳。
隻見榮祖母坐在主位之一,滿臉慈愛。
淳于締坐于下首,抱着一旁的茶盞出神;淳于青則是在另一側端坐着。
兩人匆匆忙忙行了禮,陸姮剛剛到淳于締身旁落座。
顧萱跑到離門最近的地方,頭像個鹌鹑似的低垂着。
沒過多久,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道陰影逐漸靠近。
陸姮察覺到了陌生氣息的靠近,擡眸往主位上望去。
鬓角微白,眼神中略帶着些渾濁。
想來此人就是這永城的城主淳于行。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氣息,陸姮皺了皺眉,小心地轉頭看向四周,發覺并無異常,便将心頭疑惑掩下。
随後滄桑厚重的聲音傳來。
“好了,我今日隻來片刻,不必太過拘謹。”
一時間,整個廳堂之中鴉雀無聲,陷入無言的寂靜之中。
此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出現,打破了這份寂靜。
“父親,我昨日讀古道兵書,有些術法未曾明了,就先行離開了。”
淳于締說道。
“阿澤,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不要談論這些大事了。”
榮祖母略帶勸阻的聲音傳來,淳于締剛要起身的動作微微一頓,随即坐下了。
“您說的對,阿澤,有什麼兵書非得現在看。”
這是淳于行的斥責。
淳于締應聲坐下,拿起身旁的茶盞抿了一口。
放置間無意中将其打翻,茶葉和水灑落在衣衫之上。
首位的淳于行擡眼看來,帶着些愠怒。
淳于締皺了皺眉,随即面上帶着敷衍的歉意起身。
“失禮了,我先去換身衣衫。”
說完這話,連頭都沒回,徑直走出門去。
淳于行“嘭”的一聲将手邊的茶盞摔碎,随後帶着怒氣的聲音傳來。